许言曦低敛着眉眼,语气淡如轻烟:“最是无情帝王家,这是亘古不变的事实,他能对我做到这般,也是相当难得了。失去了才会难过,在一起彼此猜忌,所以分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阿唯探究的看着许言曦:“小姐曾经说过,皇上是您外祖父走后接手的第一个大买卖,您为他付出那么多,就这么放弃一别两宽,不说舍得舍不得,娘娘最是倔强,就这么放弃,您能甘心?”
许言曦望着窗外透过树影射进来金灿灿的阳光,有一种轻松惬意的感觉。
“若是因为不舍得不甘心,继续经营下去只会越亏越多。生意做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就换一种做法,置之死地而后生。”
阿唯摇头,唇角含了一缕揶揄的笑:“娘娘看着皇上,都管不住他有纳妃的念头,如今娘娘不在了,皇上可就有得忙了。”
许言曦意态闲闲的说:“他召幸新妃,本公主也可以召驸马。”
而后又补充一句:“除了驸马,再多召几个男宠也不错。”
苏楠敛住笑意,问道:“相爷进行到哪一步了?”
许言曦手指轻叩着桌面,垂头说道:“皇室血统可不得半点混淆,燕国皇帝让人将当年小皇子抱出宫的事查了个清楚,又和言瑜滴血验亲,再加上老皇帝还记得言瑜身上的胎记,如今他已经认可了言瑜。”
苏楠脸上一喜:“有了皇上的认可,相爷岂不是很快就被册封太子了。”
许言曦沉声说:“皇上虽认可了,却还没有公开言瑜的身份,一定还有很多顾虑,就怕有大臣或者宗亲存着心思,惹出事端来。”
苏楠思忖片刻,说道:“相爷有经天纬地之才,他一定会顺利登上皇位。”
许言曦露出讥讽之态:“说的好听叫经纬之才,说的不好就是老奸巨猾,他隐藏身份在大周蛰伏那么多年,一旦找到机会,不惜和启国联手,在皇上眼皮底下出卖本宫。这般做派除了皇室中人谁做的到。”
阿唯轻声说道:“小姐知道他从来都是利用你,你也要当他的公主吗?这个公主也不是好当的,他一定会利用小姐再为他做别的事。”
许言曦唇边含了一抹淡如轻烟的笑:“自从被言娇对付那天起,除了你们两个,我和其他人都是利用的关系,我无需介怀身边的人对我只是利用没有真心,因为我对他们亦是如此。”
她望向外面秋风萧瑟吹落树叶,缓缓说道:“我想去扬州当我的全天下第一女富豪,可是站在权利的漩涡里,这只能是一种奢望,既然权利才是一个人生存的根本,我就靠着自己抓牢它,所以我留在燕国,并非为了言瑜,而是为了挣自己的前程。”
唯有自己足够强大,不用依附任何人,才能真正的化被动为主动。
大周朝的第一场雪下的很大,整个皇宫成了一个银白的世界。
慕景宸站在窗棂边,看着雪纷纷扬扬的飘落,先是白了地面,再就是殿宇上形成厚厚的积雪。
几个月过去了,派了一波又一波人出去,找遍了大周,就连启国也派人去找了,曦儿仍然一点消息也没有,前段时间他又派人去了燕国。
她伤心绝望的眼神,决绝的跳入海中的情景无数次在脑子里浮现,她伤透了心,即便默默无闻的躲在一个角落里,也不想再当他的皇后。
而他这个在别人眼中高高在上的皇帝,从此只剩下一具空壳,一具行尸走肉。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梅园。
去年下完雪,听人说皇后去了梅园,他追过去,果然找到了她,而今日他多么希望她还在这里,找遍了整个梅园,虽然知道不可能,可他还是将每一处都寻了一遍,依然不见她的身影。
整个梅园仿佛充斥着她的笑声,她的音容笑貌以及往事历历在目,她团起雪球砸自己,在自己跟前卖弄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