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打开前,门外先是穿进了女鬼护士,接着门打开了,门外走进来护士和吴医生,也就是刚刚躺在地上的那个医生。
“吴医生,就是他。”护士走进来后,往旁边让出一个身位让吴医生走到自己前面。
我看着走进来的吴医生和护士,脑子一下混乱了,怎么变成鬼的医生现在能被活人看到了?还是说这个护士已经变成鬼了?
想到这里,我又看向那个女鬼护士,接着我就看出了不同,在场的三人中,只剩下女鬼护士身体上有淡蓝色的光线,而那个医生身上的光线消失了,身体的虚幻感也消失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的脸上应该又浮现出了惊讶的表情,因为我看到医生那张两颊明显肿起且泛红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谋得逞般的微笑。
“照你这么说的话,还是要来一针镇静剂比较好,长夜漫漫。”医生说着就走到了我的旁边,然后压低声音对我说,“我是不会给你打镇定剂的,要打也只是生理盐水,你放心好了。”
“鬼啊!”我看着突然靠近的医生,脑子一抽,就喊了出来,在喊出来就指着医生说,“你……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刚刚还……”
“马上去拿一管镇静剂来。”医生听到我这样说,马上上前捂住我的嘴,然后转身对护士说,护士听了,也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在护士跑出去后,医生马上对我发出嘘声,让我不要再喊了并说:“我不是鬼,我只是有着能暂时让‘灵魂’出窍的能力而已。”
“她才是真正的鬼,她才是死后才变成的正统鬼。”他指着女鬼护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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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听了他的说明,还是不太懂。
“一句话说完,就是你吃的药能让你……”医生话又一次说到一半,又一次被打断了。
病房门又开了,才离开没多久的护士已经拿着一个小篮子进来了,篮子里装着的应该就是镇静剂了。
“我去叫你前已经事先准备好了。”护士走到医生旁边,把篮子递给他,然后又说,“你们刚刚说什么?什么药,看到什么?”
“预判医生的判断并果断地执行,真不愧是我的女儿,简直和我一模一样。”女鬼护士在旁边称赞道。
“啊啊,没什么!病人有点说胡话的迹象了,我们快点打针吧。”吴医生没有“灵魂出窍”时那般“目中无人”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空的针管插进装着液体的玻璃瓶中,然后缓缓地抽出里面的液体,空针管中渐渐充盈着液体,当把玻璃瓶中的液体抽完后,针管也满了。
医生稍微按压针管的推进活塞,针管中的液体就从细细地针头中溢出,接着细且锋利的针头就扎进了我的三角肌上,细微的疼痛在从皮肤上的一个微小的点中往外蔓延,不过,比疼痛蔓延更快的是麻醉感或是说放松感。
在针拔出来时,我感觉我的肩膀已经失去了一半知觉了。
“嗯,这样就行了,我们走吧,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医生在打完针后,把针管放回了小篮子里又递回给护士。
“你?这个病房还有第四个人吗?医生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是不是你也要打一针啊,亏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这家医院的主任医师,是不是还要我打……”护士说着,举起了一只手。
医生马上抓住护士的手说:“嘻嘻,我当然睡醒了,刚刚只是口误,我们走吧。”
医生说着,拉着护士走出去了。
在这个病房里确实还有第四个人,只是她看不见而已。
女鬼护士看着离开的两人,突然狠恶恶地说:“这个死孩子果然泡上了我的女儿,我刚刚就应该多踢几脚。”
她说完后,把头转回来对着我说:“镇静剂在注射后一般会在三到五分钟起作用,不过你刚刚流了些血,这个时间会缩短,那我就在一分钟内跟你解释一下好了,让你明明白白地睡去,谁让我生前是一个善解人意的护士长呢?”
在她说这句话期间,我的右手臂完全失去知觉了。
“你吃的实验药其实是一种能看见鬼的药,只要你不停药,以后像我这种鬼你就都能看见了,在你之前已经有十几个人来报告说自己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脏东西’,在这十几个人中就五个放弃了用药,视力恢复了,不对,视力恶化回了以前的水平,有九个人则继续保持用药,而我们也会终身提供这种药,相对应的,你们也要承担看到并有可能遇到鬼的风险,不过不用担心,我们会给你们护身符以及会有人来保护你们。”
她说了一大段,我的眼皮子开始有点重了。
“这其实是一个实验,实验的具体内容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你吃药的好处、坏处以及措施我都说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你的判断了,是继续吃还是停止用药,决定权都在你手上。”
她说着,我都床头柜的柜子突然打开了,里面飘出了一张纸,纸飘到我的面前。
“这是协议,我刚刚说的东西都在上面了,确定吃的话就签名吧。”她走到我旁边,拉出病床吃饭的小桌板,从胸口处的口袋中掏出一支笔放到桌子上。
我看着纸上的字,才看了没几行,我的头就开始晕了,字也看不下去了。
“行的话就签字吧,不用近视多好啊,再说了,鬼也不是这么常见的,一辈子可能也不会再见一次。”女鬼护士把笔塞到我的手上。
“还有就是只差一人就是满十个人的实验要求了,手快有手慢没,快签吧。”女鬼护士在一旁说,我觉得现在的女鬼护士才像鬼了,从这怂恿人的语气,像极了在人面鸟身的海妖塞壬,她们常常在有暗礁的水域中歌唱,诱惑着路过的船只上的水手,使他们不由自主地把船往歌声的方向驶去,最后触礁而沉,沉到了水底,而水手们也成为了她们的食物,沉到了她们的肚子底。
我听她这么说,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全是视力恢复后的美好记忆,于是我就签名了。
签名后的记忆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听到了女人的笑声,接着我就睡着了吧,睡着后的我做了一个噩梦,内容和女人笑声有关。
第二天我醒来后,我以为昨晚所经历过的事都是噩梦的一部分,不过睁开的眼睛所看到了手臂上的绷带告诉我,这并不是梦。
在我醒来后,我又碰到了吴医生,他很开心,说很高兴我能签下协议,说什么为社会和谐贡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在第二天这一天,我还看到了年轻的护士、送饭来的人还有一个来打扫房间的清洁工,但就是没见到那个女鬼护士,可能她是晚上才出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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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晚上也没出现。
到了第三天,我问了吴医生两个问题,第一个是我什么时候能出院,第二个问题是昨晚的女鬼护士怎么不在。
吴医生对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本来是签完协议的第二天就能出院的,但由于发生了流血事件,按医院规定要在多观察几天。
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她已经不在了,我不会再见到了。
到了第五天,我出院了。
出院后的第二天,医院宣布近视药物实验失败,网上一片叹惜声。
出院后的第一年内,我没有看见任何鬼。
出院后五年了,我也没见过鬼,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遇到,也许就像女鬼护士说的,一辈子就不会再遇到吧。
不过,在第十年时,也就是在我三十多岁时,我碰到了鬼,似曾相识的鬼……
在这十年中,我觉得我签下的协议的结果是好的,但在碰到这个鬼时,我迷茫了,我不知道我吃下药后的决定是好还是坏,结果是幸运还是不幸……
答案是好还是坏,幸运还是不幸,这一切都在事件结束后给出了答案。
……
在我签下协议后的第二天,在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有一个会议。
会议上有五个人,在他们身后的屏幕上写着四个字——无峰药业,这是近视神药的制药公司。
“实验开始了,义眼计划开始了。”有人说。
“要我说,不要搞这么多实验,把材料直接撒进饭菜里不就行了。”有人说。
“哎呀哎呀,不要这么急嘛,慢慢来,毕竟这以后可能要发展成全人类的计划。”有人说。
“也不知道我死前还能不能看到。”有人说。
“我应该看不到了哈哈哈。”有人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五个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