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子代理朝政,还有褚静川已经撤回京城。
如此内外兼顾的情况下,京城怎么会有危险?
突然间……周佑宸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这念头,让他的心里打起寒颤。
徐选武并不是一个会察言观色的人,他看着皇上负手踱至窗下,背向自己,忙又道:“皇上,您难道没有提防过褚大将军吗?依微臣拙见,现在褚静川手上的兵力,一点都不比皇上您的少……而他撤回京城,已有两个月之久。皇上,臣以为京城可能已经出事了……”
小主,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不应该说出口的话,可他还是说出来了,因为心底的那份深深地担忧。
因着他这句话,所有人的脸色都为之一变。
周佑宸却是异常沉默,那是隐含怒气的沉默。
“你在胡说什么?褚静川刚刚立下战功,如何要反?”
“是啊,褚家世代忠良,怎能如你胡说?”
徐选武闻言仍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京城若是无事发生,怎会没有回应?”
反常就是问题,也许未必是褚静川谋反了,但京城一定是出事了。
周佑宸攥紧双拳,心中反复默念着一个名字。
“褚静川……褚静川……”
他一直都是碍眼的家伙,可他却是一直都是个有用的人。
他敢在他的背后搞鬼吗?他敢吗?
……
自从孟夕岚受伤之后,她便一直在慈宁宫休养。褚静川将她身边的人都换掉了,只剩下竹露和高福利。
她的伤势不轻不重,而且,还会留下疤痕。
焦长卿每每提起这事,便心有愧疚。
孟夕岚倒是毫不介意。
“娘娘,请给微臣一些时间。”
那么长的伤口,想要完全消去根本是不可能的。
孟夕岚双手拢住自己的小腹,摇头道:“我已经不在意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
如今,他们都是朝不保夕的人了。何必还在意这些?
焦长卿却是坚持道:“臣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孟夕岚抬眸看他:“我都不在意了,你还在意什么?”
焦长卿神情沉郁:“微臣的职责就是照顾娘娘。娘娘的身上不能一丝一毫的伤痕……”
她不曾知道,她在他的心中从来都是完美无缺的。不,应该说他要她完美无缺……
孟夕岚闻言微微垂眸。
他这样的状态,像是又回到了从前。当年他为了替亲人治病,连换心这样残忍的事,他都不惜去做。
“长卿。”
她不再唤他“师父”而是直接唤他的名字。她从未这样叫过他,这还是第一次。
焦长卿诧异抬眸,看着孟夕岚平静的目光,目光幽幽闪烁。
“娘娘……”他愣在一旁,久久缓不过神来。
孟夕岚深深看他,轻声说道:“打从我进宫那年,咱们就认识了。十几年的风风雨雨,若是没了你在,我怕是早已在阴曹地府走了无数趟了。走到这一步,我心中不甘,你心中也是不愿,可是没办法,皇上不在京城把持大局,人心也跟着乱了。”
“娘娘,请您耐心些,皇上很快会回来的。”
焦长卿收敛起情绪,安抚她一句。
“京城这么久没有消息过去,皇上一定会起疑心的。他会回来的,我确信。”孟夕岚说起这话,心下一阵怅然:“眼下的困局,就算皇上回来,也不是马上就能解开的。褚静川的兵力,丝毫不必皇上手里的少。褚静川进京之时,不用动一兵一卒,就堂而皇之地来到咱们的面前。而皇上就算回来了,也是长途奔袭,耗尽了力气。”
焦长卿闻言浓眉皱起:“娘娘,您难道对皇上没有信心吗?”
孟夕岚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她不想否认,也不用承认。
褚静川是谁?他可是北燕第一猛将,也是让突厥人闻风丧胆的“战神”!他这辈子只打过胜仗,而他这一辈子都在为北燕打仗。
因着孟家和褚家的关系,因着自己和褚静川的往事,周佑宸虽然屡屡重用褚静川,但在心里对他仍有反感。
他从来没有把褚静川当成是自己的对手,他一直把他看成是自己的手下,甚至是手下败将。
一个从未放在眼里的人,如今却成了他最大的敌人。
周佑宸要怎么应对?这的确是件让人担心的事。
“微臣对皇上有信心。”焦长卿深吸一口气道:“有娘娘的扶持和帮助,皇上必定能化险为夷。”
孟夕岚定定望着他,目中神色莫测。“长卿,你是懂得我的。关键时候,我的心里只会有一个人,那个人不是皇上,而是太子。”
身为母亲的重任,远比身为妻子要来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