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静川见她不答,转身看去,只见她含泪强忍的模样,心中又有些许不忍,可他的嘴上仍然不饶人道:“你别以为你装可怜,我就会心软……”
孟夕岚一看就能将他看穿,所以,待他开口说这话的时候,她立马闭上眼睛,让眼泪瞬间眼角,缓缓流下。
无声且沉重……
“你!”褚静川的心情顿时变得有些急躁。
孟夕岚流着泪,静了半晌才道:“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原谅?褚静川听得这二字,只觉心痛难耐。
“孟夕岚,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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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无忧原谅了她,就算泉下有知的静文也原谅了她,可他不会!
他要怀揣着对她的怨恨过一生,而不是像从前那样继续被她掌控在手心。
没有情,哪来的怨?
孟夕岚闻言眼泪又涌了出来。
褚静川继续道:“你的伤,最少需要十几天才能好。等你好了,我会继续折磨你的。”
他这话明显是口不对心,他每一次欺负她,只会让自己伤得更深。
孟夕岚微微张口,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只是悲伤地笑了下。
如无意外的话,皇上很快就能察觉到京城的异样。到时候,他会用最快的速度回京救援。
她拖着这副病弱弱的身子,足以让褚静川心软……
褚静川见她泪流不止,转身又去到桌旁,含下一口水,渡到她的嘴里。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匆匆离开。
他从未吻过她,这是第一次。一个晚了十几年的吻,不似当年的怦然心动,纠纠缠缠间,竟是苦涩。
…
孟夕岚受伤的消息,一直被褚静川严防死守。然而,太医院那边还有人走漏了风声。可消息半露不露,便有人捕风捉影,扰乱人心。
有人说她受了重伤,有人说她被褚静川虐待毒打,只剩下半条命了,还有人说她其实早已经死了……
长生知道母后受伤,只觉五雷轰顶,心中愤怒至极,索性什么也不顾了。
他一把将面前摞放的奏折全都推到了地上,气沉沉地地起身欲走。
沈丹心中一惊,忙上前劝阻:“太子殿下,您不能擅自出去,外面都是褚将军的人……”
长生哪里肯听她的话,只把她远远地甩在身后。
沈丹连忙和小春子跑着追上,在他欲要推门出去的那一刻,双双跪在他的面前,含着哭音求道:“殿下,您现在出去,万一有个好歹的,那皇后娘娘可怎么办啊?她还等着您想办法救她呢?”
长生厉喝一声道:“你给我滚开!”
他何尝不想救母后,可他的手中无兵无权,如何能制衡得了那褚静川!
父皇离京之后,抽调走了朝廷仅有的兵力。他手中无人可用,朝中的武将,其中半数都受褚静川的提拔,又或是拥趸他的后辈。
他之所以对褚静川言听计从,就是为了母后,为了拖延时间。
沈丹抱住长生的腿,苦苦求道:“殿下,稍安勿躁。消息到底是真是假,还不得而知……也许是有人故意挑拨,别有所图。殿下现在贸然出去,惹怒了褚将军,那娘娘就算没事也要有事了。”
她只觉不会是真的,就算是无风不起浪,事情也不会如流言那般邪乎。
褚静川和娘娘的渊源颇深,他怎会轻易动手!没有了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就算是以卵击石,也是要和他斗的。
“殿下,奴婢求您了……不如殿下谎称身子不适,请焦大人过来诊脉,到时候再向他问个清楚。”
沈丹急中生智,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长生眼底的眸光一闪,神情微变。
“装病可以,只是太难瞒过褚静川的眼线。”
沈丹见他被自己劝服,暗暗松了一口气。
“褚静川只是个将军,不是太医,他不懂病理之说。焦大人又是那般聪明之人,他会为殿下周全的。”
焦长卿在宫里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凶险没见过,沈丹心中觉得他一定有办法……不管怎么说,他好歹给殿下一句实话,娘娘现在到底如何?
焦长卿身为太医院总管,亲自负责照料太子的身子,已有十几年的光景。
他来到太子寝宫之外,接受侍卫们的仔细检查,足足耽搁了半个时辰方才见到了太子殿下。
既是装病,总要装得像一些。长生的额头满是冷汗,脸庞泛红,气喘吁吁,看起来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其实,他额头上的汗是茶水,而他的脸是被自己拍红的,至于气喘,则是他绕着屋子来来回回跑出来的。
焦长卿为他诊脉,便知他无病,但他的心思如何,他已经明白了。
“太子殿下怕是着了暑热,心律不齐,看来是需要好好休息一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