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瑶捂着半张脸,眼睁睁地看着皇上就那么离开了,不由心里一酸,哭得愈发厉害了。
邬雪儿见她这般,不禁皱了眉头道:“妹妹这到底是怎么了?”
佟瑶方才没敢说,现在对着她道:“姐姐,我方才做了一个噩梦,很吓人的噩梦。”
“姐姐,我总觉得皇后娘娘要害我?”
邬雪儿闻言轻轻一笑,拍拍她的肩膀道:“傻妹妹,你这是想什么呢?皇后娘娘若是不想让你有孕,早就在背后动手脚了。”
孟夕岚心机那么深,若是容不下她的孩子,早都在背后使办法了。
邬雪儿轻轻抚摸着佟瑶的长发,心道:你还真是好命。
她得宠三年,每次侍寝之后,皇上都说“不留”,而佟瑶不过是偶尔见到皇上,竟然被留了下来。
邬雪儿恨得牙根痒痒,可也只能作罢。
这后宫的主人是孟夕岚,除了顺从,她暂时还别无他法。
佟瑶哭了一阵儿,便觉累了。
邬雪儿等她睡下了,盯着她的肚子看了一看。看着看着,她突然伸出手去,摸了一摸,眼中满是羡慕。
翌日一早,邬雪儿主动去到慈宁宫给孟夕岚请安。然而,她没想到,自己不是最早的一个。
今儿最早的人是宋怀玉。
邬雪儿进来的时候,宋怀玉正跪在孟夕岚身边,轻轻地给她捶着小腿。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宋姐姐……今儿来得真早啊。”
宋怀玉对她点头微笑。
“本宫听说,昨晚佟妹妹睡梦魇了,受到了惊吓,不知她好点了没有?”孟夕岚微微抬手,示意宋怀玉不用再敲了。
“回娘娘的话,昨儿皇上已经去看过佟妹妹了,安抚了她一阵,她便睡着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想起,昨晚佟瑶挨得那巴掌,邬雪儿的心中暗觉痛快,微微勾起嘴角。
二人一起坐好,宫女们端茶倒水,稍微忙活了一阵便又退下了。
孟夕岚浅尝了一口茶,才道:“看着妹妹这一胎怀得这么辛苦。本宫害这有点担心呢。初次有孕,忌讳的事情本来就多,若是睡不好的,更是没精神应对了。”
宋怀玉和邬雪儿闻言,不禁心中一沉。
她这又是何意?
谁知,孟夕岚微微叹息之后,话锋突然一转:“两位妹妹,进宫也有些时日了,得皇上恩宠的机会,倒也不少,可惜,一直不能有什么好消息啊。”
宋怀玉用力攥紧手中的茶碗,她这是故意要让她难堪吗?
当初是她断了她的指望,现在又来说这样的风凉话。
邬雪儿并不知道宋怀玉的心事,缓缓起身道:“娘娘,臣妾能有幸伺候皇上已经天大的福份了,臣妾不敢奢望太多……”
孟夕岚闻言温和一笑:“妹妹总是这么懂分寸,真是让本宫很欣慰呢。等会儿,让太医院派人过去,给你诊诊脉,给妹妹开些滋补身子的药方。”
听她这么说,仿佛是真事儿似的。
“对了,宋妹妹的身子也该好好调理调理了。”孟夕岚看着对面低头望着茶碗出神的宋怀玉,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宋怀玉的双手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
许是故意有话和她说,孟夕岚将她单独留了下来。
没了邬雪儿在场,宋怀玉说起话来,也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娘娘方才是故意那么说的话吧……”
孟夕岚知道她心中有怨,便直接道:“本宫不是随便说说的,本宫是认真的。”
宋怀玉不解抬头:“娘娘……您忘了吗?当初是您说的,让臣妾放弃生为人母的希望,安安分分地呆在宫里吗?”
孟夕岚缓缓起身,来到窗前站定,道:“此时非彼时,人生的风向是会随着境遇而改变的。当年,本宫不是故意要为难你,而是太子年幼,而本宫的身子又不好,本宫只能为自己考虑,而委屈了你……”
委屈……这些年的隐忍,可不仅仅只是委屈而已。
宋怀玉也跟着站起身来道:“娘娘……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臣妾并不在意,臣妾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孟夕岚闻言转身看她,目光幽幽道:“这会儿没有旁人在,你和本宫说话不必如此拘谨。本宫知道,你的心里对本宫有怨恨,本宫不介意,本宫非但不介意,本宫还想要好好地补偿你一番。”
宋怀玉垂眸听着,面上仍是波澜不惊。
“三年了,太子渐渐长大,本宫的心里也踏实了。昨儿,看着佟妹妹那副喜不自制地模样,你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没关系,本宫会好好补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