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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那画一摊开,惹得大家当场大笑。
画上只有浓黑的一团墨,连个景物都没有。
孟夕岚故意站起身来道:“我就说嘛,你好端端干嘛要画我,不过是为了拿我取乐!”她一边说一边搁下绢扇,直奔周佑宸而去,扬起手来装作一副要打他的样子。
周佑宸只是望着她笑,躲也不躲。
正说笑着,高福利打从外面匆匆而来,凑到孟夕岚的身边,小声轻语了几句,
孟夕岚闻言脸色一变,嘴角若有似无地微微勾起。
周佑宸见她们主仆二人说起了悄悄话,微微有些不高兴,忙拽过孟夕岚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你们说什么呢?”
孟夕岚眸光微微闪烁,只道:“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周佑宸的掌心微微用力,但还是没有多问,只松开她道:“想想吧,你要怎么罚我?”
孟夕岚笑了笑:“今儿是个好日子,惩罚的事,咱们以后再说。我还有些事,明儿再来看你。”
周佑宸闻言立刻板起脸,只把手里的画纸团在一起,重重地扔到了地上。
孟夕岚却是弯腰把它捡了起来,然后,重新展开放在桌上:“别耍孩子脾气。”
听见“孩子”二字,周佑宸再度不悦地蹙眉,冷冷地背过身去,不再和她说话。
孟夕岚抚了一下他的肩膀,跟着携着一众宫人远去。
“你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一出了长清宫,孟夕岚就迫不及待地发问道。
“回主子,奴才在宫外的眼线儿,一早捎来口信,说安宁郡主昨儿突发恶疾,王府请了太医院过去,结果查出来的却是……”
他故意隐去半句没说,这件事在宫里宫外,都还是秘密。
孟夕岚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可谁想得到,这美人也有把持不住自己的时候,这下王府可有热闹看了。”
真可惜,眼下这种人仰马翻的时候,她不能亲眼看见周俪儿,现下的一脸丧气!
高福利随即问道:“主子,事情既然已经成了,那常春公子那边,咱们该怎么办?”
孟夕岚眼眸微垂,淡淡吐出几个字:“他做事这么麻利,我理应论功行赏了。”
高福利闻言心领神会般点头:“那奴才这就去准备。”
第二天晌午过后,孟夕岚穿着一身素净的便服出宫赴约。
她约的人是常春公子,约的地方乃是城北郊外的一处僻静寺庙。
小寺不大,老旧萧瑟,而且,庙里只有一位瞎眼的和尚打理一切。这地方是高福利找的,是个可以让主子和人安静说话又不用避嫌的地方。
常春公子按时而来,他依旧神清气爽,不见任何慌乱胆怯之色。
他还真能沉得住气,如今,他可是整个恭亲王府的罪人了。
孟夕岚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粗茶一杯,请公子莫嫌。”
常春看了看茶,又看了看孟夕岚:“该做的事我已经都做了,该是殿下还我一个人情的时候了。”
孟夕岚点一点头:“当然,还请公子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宋常山。”须臾,常春公子不紧不慢地吐出三个字,语气低沉且压抑。
孟夕岚并不知道此人是谁,抬头看向高福利,只见他也是摇头。
“他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只是个小小的县令,却是毁我最深的人。”对于过去的往事,常春无心多提,只道:“他是我的远亲,当年在我最苦最难的时候,我曾去过他家求助,他将我收下,给我落脚的地方,给我饭吃。跟着,我成了他的干侄儿,也成了他可以为所欲为的奴隶。”
想起那些令人作呕的往事,常春那张俊俏的脸上也浮现出狰狞的表情。“我不知道安宁郡主如何得罪了孟家,但是我知道记恨一个人的滋味。只要殿下帮我除掉宋常山,你我之间的交易便一笔勾销。”常春说完,以茶代酒,敬了孟夕岚一杯。
孟夕岚点一点头:“好,常公子如此爽快,我也不会出尔反尔的。”
她的话音刚落,对面的常春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他张开双手抓着自己的喉咙,像是喘不过来气似的。
孟夕岚皱眉起身,后退几步,只见那常春挣扎了几下之后,便重重地倒在地上。
正当孟夕岚惊慌之时,高福利却是上前一步,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鼻息和脉搏,道:“主子,他死了。”
孟夕岚抬头看向他,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高福利扑通一下跪下来:“奴才该死,奴才擅自做主,替主子了却了常公子的性命。他不能活着……就算咱们不让他死,回头王府的人知道是他污了郡主的身子,也会来找他算账的,他一样是活不了。”
他知道主子狠不下这个心,所以,他愿意冒这个险,所以,他刚刚亲自在常春的茶里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