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她的身子已废,太后脸上的怒容稍有缓和,语气仍是严肃冷漠:“不中用!说来说去,都是你自己不中用!”
周世显听到这里,终于按耐不住了,再次出声道:“母后,真相到底如何,且让内务府的人去查吧。李婕妤的身子羸弱,不可伤心过度,母后就放过她吧。”
太后又瞪了皇上一眼,只道:“若是明儿一早,皇上还是不上朝,那就莫怪哀家不客气了。”
她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身为旁观者的孟夕岚,深知这话中的厉害。皇太后手中的权利有多大,宫中无人不知,区区一个婕妤,又有什么可料理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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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栖霞宫,太后心中的怒气还未散去,扶着孟夕岚的手,只是长叹道:“糊涂,糊涂至极!”
孟夕岚不知道她骂的是皇上,还是李婕妤,她连忙伸手托扶住太后的手臂,轻声劝道:“母后息怒,当心身子。”
太后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岚儿你说说,你觉得李婕妤是不是在撒谎?”
虽然,她方才的态度强硬,可她心里也不是没有疑影儿。
孟夕岚闻言,眼里微微有些波动,再三斟酌后,开口道:“李婕妤悲伤哀痛,看着并不像是在说谎。而宁妃娘娘宠冠六宫,身份尊贵,又有贤亲王可以依靠指望,早已是无欲无求了,实在不必为了一时嫉妒,做出如此阴险毒辣之事。所以,岚儿实在看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脸上的神情深不可测,先是点头,又是摇头:“你没说实话,到底谁黑谁白,你心里一定会有个主意。”
她知道她是个聪明孩子,心思缜密如发,怎会没有自己的判断?
孟夕岚闻言心中骇然,只觉,今儿的太后说话还真是犀利,让人无法回避的犀利。
“母后……”
“岚儿,你和哀家说一句实话,哀家不会怪你的。”
无论如何,宁妃和李婕妤之间,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孟夕岚微微咬唇,下定决心道:“也许,李婕妤真是有苦难言,不过,儿臣还是认为宁妃娘娘是被冤枉的。”
这回答,不是单纯滴趋炎附势,就算没有当初焦长卿的提醒,她也会这么认为。今时今日的宁妃,没必要也没道理去对一个根基不稳的新人下手,因为眼下她最关心的是周佑麟,而不是自己。
太后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道:“知道吗?哀家和你想得一样……不过,这世上真有这么蠢的女人吗?为了陷害别人而毁掉自己,而且,还是这般漏洞百出,不得善终。”
宫里从来不缺什么阴谋诡计,但你有本事害人,就该有本事自保才对。
别说太后心里犯难,就连孟夕岚也找不到什么头绪,思来想去,只觉这分明就是个迷啊。估计,唯一知道答案的人,只有李婕妤一人。
……
午后,原本晴朗的天空,突降一场小雨,将孟夕岚耽搁在了去往长清宫的路上。
她携着竹露竹青和高福利在凉亭内躲雨,看着满园春色,心里却时不时地回想起李婕妤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正微微出神间,却听身边的高福利“咦”了一声道:“主子您瞧,那是不是九殿下?”
孟夕岚闻言抬眼望去,远远看见一个人,清清瘦瘦的,穿着一身银灰色织锦长袍,身后只带了一个随行的小太监。
周佑宸平日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