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的云羽并没有隐瞒的打算,掂着酒盏的她悲苦一笑,“假的,都是假的!我哪有什么身孕?根本不需要忌讳。”
“可旁人以为你怀上了,你总该注意些,莫让人起疑。”
她事事小心谨慎,这段时日她已经快把自己给逼疯了!
紧绷了太久的心弦即将断裂,云羽突然就不愿再规行矩步,
“太后说明日要派人为我诊脉,我的死期就要到了!我还顾虑什么呢?横竖都是死,我喝杯酒怎么了?就不能让我在死前放纵一回吗?活着那么辛苦,死前也不许我有片刻的自在吗?”
“喝酒就能开心?你这是自欺欺人。”
云羽只觉得他很啰嗦,“你不来拦阻打岔,我就很开心。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人?老是管东管西,管天管地!你以为你是谁呀?唔---我想起来了,你是王爷,高高在上!你是皇亲国戚,虽有勾心斗角,却不像我这般,命如蝼蚁,任人欺凌!你没有生死的烦恼,又怎么会懂得我的苦楚?”
悲声控诉的云羽越说越心酸,她心知自己说这些没什么用处,若搁平日里,她不会说这些废话,偏偏今晚饮了酒,她的心情格外低落,却又比平时更胆大,许多话不过心,脱口而出,她甚至都忘了顾忌萧容庆的身份,也忘了考虑他会不会动怒,只顾着倾倒心中的苦楚。
默默听罢她的控诉,萧容庆紧攥着指节,他沉默了许久,终是没有发火训责,只怅然闷叹,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面临生死难题?高处不胜寒,多少人想把我这个摄政王从那个位置拽下来!一旦端王赢了,你以为本王会有好日子过?你的生死难关在明面上,本王的生死却在暗处,稍有不慎,本王随时都有可能丧命,和你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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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羽晕晕乎乎的,顾不得分辨他这些话的真假,但听他的语气,似乎情真意切,
“是吗?原来你也有烦恼啊!那就别啰嗦,咱们一起喝一杯,喝完便什么烦恼都忘了。明儿个起来,脑袋一伸,直接砍了,死了也就无知无觉了吧!”
说着云羽又斟一杯酒递给他,萧容庆没接,她便一直举着,一双乌亮的鹿眼就这般盯着他,仿佛他若不接,便是天大的罪过。
无奈之下,萧容庆只得顺手接过,但他并未饮酒,只沉吟道:“你说的是最坏的结果,也许……会有转机呢?”
云羽苦笑连连,她也想自欺欺人,只可惜局面堪忧,“秦太医都说我没有身孕了,八成是没怀上,我哪还敢抱什么希望?他可是太医院院正啊!不可能诊错的。”
“不到最后一刻,你不该放弃。”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说话间,云羽又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饮下,悲苦一笑,
“有时候我在想,或许从一开始我就应该乖乖的接受殉葬,不应该这般折腾,煎熬了一个月,到最后还不是难逃一死?我又何必给自个儿添堵呢?
过了这么久担惊受怕的日子,终究还是改变不了命运,也许在上苍看来,我所谓的筹划,可悲又可笑。”
倘若当初舒云羽胆怯怕事,默默接受殉葬,没有反抗,那就没有投龙转凤这一出。想象着那样的情形,萧容庆喃喃道了句,“那样你就不会认识本王了。”
“不认识就不认识呗!”云羽无谓一笑,“反正殿下的棋子那么多,又不差我这一个,多的是人替你效命。”
她摊手说话时的模样再轻松不过,萧容庆仔细观察着,只可惜他并未在她的面上捕捉到一丝遗憾。
听她这语调,似乎对两人的关系并不重视,被无视的萧容庆定定的看了她半晌,才幽声道了句,
“你与旁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