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建桦看着自己前面埋头割稻谷的顾晏清，心中依旧困惑不解，他现在也没想明白，这人怎么就下乡了。

顾晏清察受到自己父亲的目光，却也并不在意。只是低头专注地用着手里的工具割着稻谷。

一整天下来，顾晏清的耳边不断回响着周围的大叔婶子们，各种不停地夸赞着沈知青改良过的农具好用的话。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这些工具确实是既护腰又省力。

而顾建桦一整天下来，时不时便抬头望向顾晏清的方向，看着他娴熟的动作，心情很是复杂。

他这个儿子，从小就聪明过人，一直跳着级上的学，还没满十八岁就被他爷爷以锻炼他心性为由，给扔部队里去了。

原本按照他们给他规划好的道路，他现在应该是在部队啊，怎么就跑到这乡下来了？还刚好就是他们所在的地方？

难道是因为他们提前下放，魏家一直没能在他们身上做文章，便将手伸向了晏清？

顾晏清割完今天的最后一点稻谷，抬头望向后方的顾建桦。他心里深知顾建桦的纠结与郁闷，但他却只能沉默，什么都不能说。

就像现在，他干完了自己手里的活，却不能去帮自己的父亲分担一点儿。

顾建桦感受到自己儿子的目光，抬头望向他，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又继续忙碌手里的活。

顾晏清收回目光，环视了一下四周，随即便去找了小组长，记完工分，便离开了田地。

顾晏清一走，周围的婶子们便自然地凑到一块议论开来。

“诶，这新来的男知青可真能干，都割到咱们前面去了！比咱们还先干完活！”

“这人干活确实是比其他知青厉害，人长得也俊，就是不太爱说话。要不是大队长跟他说话他应了一声，我都以为他是个哑巴！”

“对对对，我听其他知青说他都不跟他们说话的。”

“就是就是，长得俊有啥用啊，闷葫芦一个，这种，过日子可不行。”

“嗐，你管人家爱不爱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给你家小花相对象呢！”有婶子打趣道。

“你胡咧咧啥呢！我家小花可不会找知青当对象！这些个知青里，就没一个靠谱的，干的活还没我家小花能干呢，连家都养不起，长得俊有啥用！”

小花娘翻着白眼吐槽道，随即转身干活去了，再跟这群老娘们掺和下去，她担心自己会跟人干起架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顾建桦听到几个妇人的议论，满脑子都是他儿子是个闷葫芦，不好找对象。

……

从镇上回来，将自行车放在院角，顾晏清便坐到一旁擦着额头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