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觞如墨的眸子凝视着她，容不得她逃避。

宁小如现下恍然才发觉，自己刚刚这句话顺道也将顾玄觞给捞上了。

点头还是摇头，宁小如僵住了。

顾玄觞就知道她不敢说了，低笑一声直接挑明：“所以之前讨厌过我？”

宁小如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说违心的话也没意思，她大师兄何其通透一人，只得尴尬的笑着点了点头：“嗯，你这样的更是高高在上，连半分眼神都不曾落到凡人身上，毕竟那会儿我跟凡人无异嘛！”

顾玄觞眸光里闪过一丝欣喜，欣喜她没有再为了讨好，刻意的或者违心的说让他舒服的话。

“只是来了死生界后才发现，你们是面冷心热，所以冤枉你们了。只是现在我才发现，好像面对凡人也不全是鄙夷和瞧不起，而是不在意了，也不觉得争斗胜利有成就感的。”

瞧着宁小如垂首乖巧的样子，顾玄觞终是笑了，他抬手爱抚着宁小如的秀发，声音低沉：“这就是心境！”

“心境？”宁小如轻声呢喃，虽然不太懂顾玄觞的意思，但她能模模糊糊知道顾玄觞所说的心境是什么，顺着顾玄觞的思路不由好奇。“我心境变了吗？”

“变了，凡事有大成，心境都会有改变，你锻体术大成，心境自然会变。”

宁小如懵懵懂懂：“所谓的修士视凡人如蝼蚁，便是心境的变化？”

顾玄觞点点头。

面对顾玄觞的肯定，宁小如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凡修为大成的修士，都会对凡人间的事务冷漠，可那玉之安都已经化神期了，世间的化神期扳着指头都能数的过来，这样高的境界修为，还会满足于凡人间的蝇营狗苟？”

顾玄觞对她的提问有了一丝赞赏：“这就是摆在全天修士面前的一道难题。我们修行追逐的是无上天道，对于修士来说，尤其是修为大成的修士，他们的心境自然的看不上这些功名利禄，放在世人眼里也就是所谓的无情。其实并不是他们天生无情，而是心境的变化，随着他们心境的变化，凡人间的这些早已经不被修士们放在眼里。所以，很多修士对于人间的种种都是漠视的，这样的心境也才是合乎天道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抬头看着远方，轻叹了口气，刚刚他面上的那种无视天下的冷漠逐渐退下，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丝无可奈何。

“小如，你可知道修行一途需要的是不惧危险，勇往直前，可只有勇气和勤奋是远远不够的，修行资源也是修行一路上最不可或缺的。为什么那么多的人都向往大宗门？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修行资源。散修有几个成为大能？”

这个不难理解，便是通过大家对药效好的丹药的狂热追逐都能看得出来。

其实很好理解，天赋不是人人都有的，有的人天赋不高，依旧能走到高修为，有钱疯狂怼丹药，怼天材地宝就行。

宁小如忽然想到自己布阵的时候，自己修为不够，那就符篆来凑。

一张不行，一沓子总行吧！

这不是资源是啥！

由此看，这修行资源简直太重要了。

宁小如眨巴眨巴眼睛：“所以，即便修行到了玉之安那样的境界，也还在为修行资源挖空心思。”

顾玄觞笑了笑继续说道：“云华不也是，如果没有云华这般费尽心思，天玄宗哪能养得起门下这么多的弟子，哪能评的上修真界五大宗门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