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脆响过后,鲜血顺着那江白的唇边溢出,江白却依然一脸的恭敬,他和郁正砂一样,似乎任何时候都不会脱离他们所扮演的那个忠义的角色。
小主,
新来的下人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那眼中的含义不言而喻,这小姐,看起来倒是厉害的紧,只是这平白无故的怎么就将人打了?
这一巴掌,让郁轻璃在这一众下人的眼中成了一个泼辣蛮横的千金。
江白依然站的笔直,眼观鼻,鼻观心,即便被动手打了,却没有半分的动容,似乎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放肆!”
一声威吓从屋里传来,郁正砂姿态骄傲的踱着方步出来。
一妻一妾的死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至少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多少伤痛来,此时那蹙起的眉头和严厉的冷喝显然都是因为郁轻璃打了江白。
打了他的狗,正主才总算是出来了!
郁轻璃冷笑,微微抬起下颚,正对上郁正砂那双阴冷而老辣的眼眸。
“怎么?几日未归,这一回来就拿江白出气么?为父不是一直教导你要尊重别人么?你就是这么尊重的?!”郁正砂的质问声并不高亢,却隐隐透着几分怒气,还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
一番铿锵有力的说辞顿时树立了郁正砂在那些下人之中的威信,如此礼贤下士又尊重奴才的主子还真是百年难寻!
这就是她的父亲!无时无刻不在实施他的仁义道德,做出的事情却又让人如此不齿!这巨大的反差让郁轻璃几乎要嘲笑出声!
“道歉!”见到郁轻璃半晌没有开口,郁正砂怒色道。
郁轻璃挑眉,“不过打了条狗而已,有什么好道歉的!何况还是条不听话的狗!”
“郁轻璃!”面对女儿的挑衅,郁正砂一张脸绷得紧紧的,额头的青筋乍现,满腔怒气一触即发!从拜相以来,他几时受过这等闲气?打狗尚且看主人,何况是跟了自己多年的江白!
“老爷……”
江白却在此时上前一步,恭敬而有理的开口,“小姐动手,自然有她的道理,老爷不必如此动怒!小心气坏了身体。”
一番话说的是一语双关,明摆着若是郁轻璃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他就算是白挨了这一顿打,若是说不出来,他江白也不是好欺负的。
郁轻璃冷笑,“我且问你!这府中挂这许多红色灯笼所为何事?”
“是我的意思!”郁正砂接过话道,“这新居乔迁,自然要带些喜气!”
“喜气?!”郁轻璃的声音陡然拔尖,“娘刚刚去世,且不说要守孝三年,如今七七未满,爹竟然要江白在这府中披红挂彩,你这是要将娘亲置于何地?!亏得爹爹你知书达礼,竟连这最基本的礼节都忘却了吗?”
他要做君子!自己偏要揭了那层虚伪的面纱去!
那些新来的小厮下人们一听顿时恍然,难怪这小姐一回来就发飙,竟然有着这样的原因,这么说起来,倒像是老爷和这江管家的不是了,所谓死者为尊,何况这夫人还没有断气,这可是大不敬!
郁轻璃的一番质问让郁正砂的脸是黑了又黑,维护了一世的刚毅高傲,在郁轻璃这番指责中荡然无存。
只不过,郁正砂纵横官场多年,这种小事如何能够让他失了分寸,只不过片刻,他正色道:“我自然知道以逝者为尊,但是逝者已逝,我说过,郁家的子女都是刚毅的,即便我死了,也不许落泪,不许悲伤,我将这府中布置一新,为的就是能够让你尽快的从这悲伤之中走出来!”
郁正砂的一番言辞真正是激荡人心,若是不知道的人,定然会觉得这是一个多好的父亲,多坚毅的大人。
郁轻璃却愈发的觉得可笑之极,“荒谬!我苍和以仁义礼孝治国,若是连娘亲的七七都未能守满,何来孝义?”
郁轻璃话音未落,江白“噗通”一声跪倒在郁轻璃的面前,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小姐,这件事情是小人一手操办,与老爷无关,小人也是见到小姐忧思慎重,想要乘着此次乔迁让小姐高兴,未曾想好心办了坏事,竟然触犯了夫人先灵,小人愿在夫人灵前跪满七七,以此赎罪。”
好一个忠心又忠义的好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