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秋白,那月泠花真的好看吗,我们去看看吧。”
“我将你的魂魄稳定了再去。”
“我想快点看到,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这是易秋白第一次见着楚泠撒娇,不是初见时她对着他做的诡异皮笑肉不笑表情。
她的眼睛弯着,满眼都是他的身影,用带着钩子的声音问他好不好。
“好。”
易秋白用狐绒大氅将楚泠裹在怀中,走下马车,剩下的路只能步行。
积雪没进小腿,他像是没有知觉,抱着楚泠走在除了纯白,没有多余一丝颜色的雪地里。
两人在风雪中交缠的黑发就是这雪原中唯一的异色。
感受到怀中人的魂魄即将抽离,易秋白急忙想要解开封印,调动修为,施展术法稳定楚泠的魂魄。
可玄天宗掌门所下封印,岂是如此好破的。
易秋白一贯云淡风轻的脸上满是恐慌,额头有大滴的汗滴落,在这冰天雪地里,身上甚至冒着热气。
在楚泠魂魄离体的前一刻,易秋白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可一向最爱干净的他一次次为楚泠破例,他甚至连嘴角的血都来不及擦,手指结印,施法将楚泠的魂魄拉回身体中。
易秋白用手轻触楚泠的脸颊,是温热的,又陷入了昏睡。
突然天空中雷声阵阵,雷云中蕴含的巨大威压要将易秋白碾碎。
他强行冲破封印时,积压已久的灵气动荡,竟然突破了。
这金丹期的九道渡劫雷云威力巨大,易秋白刚刚施法拉回楚泠的魂魄便耗费了大量灵力,他今天可能是要死在这雷劫之下了。
易秋白准备用最后一点灵力将楚泠送到雷劫范围之外,那第一道劫雷就落了下来。
他将楚泠护在身下,用后背接下了这道雷劫。
衣服瞬间被焚毁,他的后背也皮开肉绽,模糊血肉间甚至有雷电闪动。
第二道劫雷很快就紧跟其后,易秋白甩出一把灵扇,那是他最好的防御法器,是他师傅给他的拜师礼。
灵扇裂开了个口子,却还是抗下了第三道劫雷,在第四道下变成了飞灰。
没了灵扇的阻挡,第四道劫雷再次落在他的后背上,伤痕深可见骨。
第五道劫雷落下时,他用仅剩的灵力形成一个护盾挡在外面,很快就碎裂开来,他再次用后背抗下,只是这次传来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第六道劫雷落下,易秋白用最后一丝灵力在楚泠上方形成护盾。
他闭上双眼,迎接身死道消的结局。
那第六道劫雷却迟迟没有落下,易秋白抬头看去,渡劫雷云已经散开了。
他的身体也发生着剧烈的变化,被劫雷劈断的骨头正在重塑,后背模糊的血肉也像千百只蚂蚁在爬动,快速地复原着。
他用神识向丹田探去,那里有一颗浑圆的金丹,上面还带着雷电。
易秋白因祸得福,成了变异雷灵根,修炼一途只会更加坦荡。
他直觉此事与楚泠有关,他低头看去,境界不同,所看到的也就不同了。
楚泠身上涌动着磅礴的力量,她的灵魂连接着两个世界,她竟然有着破碎虚空的能力。
这是传说中的神才能做到的。
楚泠到底是谁?
易秋白现在的修为境界无法再进一步探查,但能肯定是她弄走了刚刚的劫云。
怀中的人眼睫翻飞,睁开了眼睛。
楚泠在梦中时一边听着火车的轰鸣声,一边又传来轰隆的雷声,那雷声实在惹人心烦,她便想着让它消失,没想到还真的消失了,她也紧跟着醒了过来。
抬眼便看见易秋白嘴角有着鲜血,“你怎么吐血了。”
“不碍事,现在已经好了。”
“真的吗?”
“真的。”
楚泠此时的意识并没有多清楚,既然易秋白说他没事,那便应该没事吧。
她从怀中又掏出一封信,“可以帮我交给我的嫡姐楚明仪吗?”
楚泠还记着易秋白是楚明仪的后宫,就将这封信交给他,请他带给楚明仪。
信封很厚,不像给闻暮郢那封一样菲薄,显然楚泠有很多话想和楚明仪说。
其实楚泠原本写给楚明仪的还有一封,但被她自己给撕毁了,也就只有这一封了。
“我好困,我好想继续睡。”
感受到楚泠的魂魄再次不稳,易秋白出声唤起她的意识。
“你还没去雪陵看那开满深渊的月泠花呢,别睡。”
楚泠艰难地睁开眼睛。
“那花真的好看吗,你给我讲讲吧。”
“听说那是千年前的神尊为他心爱之人所种。”
“哈…哈,都神尊了还亲自种花啊……”
“是啊,用他的真血培养的。”
易秋白调动灵力,缩地成寸,抱着楚泠来到雪陵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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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中长满月白色的花朵,却没有一朵花盛放。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它还没开…呢。”
楚泠看着面前满峡谷的月白,有些遗憾,她都想象它们盛开的模样,可她没法享那眼福了。
眼皮越发沉重,楚泠坚持不住闭上了眼睛。
铃铛声响起,深渊峡谷中的月泠花竟在一瞬间全部盛放,而那月泠花开时,会有清脆的铃铛声响。
“花开了!”
易秋白低头,想告诉怀里人这个好消息,可他怀中空荡,只剩下一具空壳。
“噗”
易秋白浑身灵力逆乱,吐出一大口血。
“我还没告诉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