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却像无底洞般,怎么也填不满,反而让他的心空得慌。
谢凌想,以后有的是日子慢慢补偿。
是他亏欠她的。
书瑶退出屋子后,他在雅室又温故了一遍今日要给学生们讲学的经义。
见时辰差不多了,该动身去文广堂时。
这时荣安堂的婢女来传话。
说是老太太请长孙过去。
一刻钟后,嬷嬷便撩梅花软帘,迎着金尊玉贵的嫡长孙进去。
谢凌进去后,便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草药味。
他并不急着去寝室,而是转头看向了祖母身边多年的老人,“杨嬷嬷,祖母的病情怎么样了?”
闻言,杨嬷嬷欣慰地笑了笑。
谢家这些孙儿里,唯长孙谢凌最有孝心,自打前些天知道老太太骤然染了病,便日日过来看望,男人每日在文广堂讲完经义回来,到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来荣安堂为老夫人煎药。
杨嬷嬷道:“大公子,你便宽心吧。府医每日都会过来三回,给老夫人诊脉。”
“府医说是脉象弦滑,多吃几副药,平日清淡饮食,再多带老夫人到园子里走走,不日便会身体康健,大公子宽心。”
谢凌颔首。
又侧目朝着边上的负雪道。
“去将我库中的珍品虫草和天山雪莲拿来送给祖母。”
“我不在谢府的时候,你差人守候在祖母的院子,祖母身子一有什么状况随时告诉我。”
负雪颔首,“是。”
杨嬷嬷看着这一幕,更欣慰了,然后将长孙领到老夫人的榻前。
“老夫人,长孙过来了。”
老夫人刚喝过中药,气色稍好了些,不过眉间却因为心事而导致衰老了许多。
谢凌又喂她喝了些水,便道:“祖母,可是有什么事要同孙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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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宝贝孙儿,谢老夫人终于笑了笑,她握住男人的手,“来,坐在祖母的榻边。”
谢凌坐了过去,孤静地低眉,依旧是内敛禁欲的性子。
谢老夫人微笑,凌儿是谢家孙辈里唯一跟他已故的祖父长得最像的,眉眼像,性子更像。
“凌儿啊,祖母想起昨夜菁菁的事,就头疼……”
说起这个,谢老夫人便浑身不是滋味。
她是极疼爱这个外孙女的,文菁菁也每日会在她身边伺候,在她膝下讨她欢心,也会跟她一起读枯燥的佛经。
“我原本以为这孩子是乖巧懂事的,却怎么也没想到她对你这个表哥有这心思……”
谢凌沉默,拍了拍她的手,“祖母不用为此烦恼,文表姑娘做错了事,就应当严惩,方能悔过自新。”
“再者今后有祖母的教诲,文表姑娘年纪还小,以祖母的慈心定能把她管教好。”
谢老夫人翻过了个身,眼已经微湿,她叹了一口气,边咳嗽边道:“你不知道,昨夜打了菁菁十个板子后,听到她喊外祖母的哭声,我夜里便总睡不安稳。”
“我总是梦到她那死去的母亲……”
谢老夫人抚了抚膝上的红锦团丝薄毯,原本苍老的身躯一下苍老了许多。
“祖母总是在想,祖母是不是做错了,毕竟她无父无母,孤苦伶仃的,比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婆子还要的孤单,祖母是不是太心狠了。”
谢凌微垂睫毛,语气温和。
“祖母只是执行家法,并无过错。”
谢老夫人付之一叹,转了话头,“凌儿,你年纪也不小了,也刚中了进士。”
这时,她攥紧了男人沾染墨香的细长手指。
“凌儿,我总想着菁菁太可怜了。祖母在想,等你后院有了正妻后,能不能把菁菁纳作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