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恶名昭彰的采花贼最后死在一个千金小姐手里。
采花贼的尸体被带回戒律司,沈暮摇也被“请”去做笔录,完善本案卷宗。
一路上,严律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沈暮摇快被眼神盯穿:“严大人何故盯着小女子?”
“沈小姐胆识过人,竟能临危不乱刺死贼人。”
“严大人真是抬举我了,我不过是求自保,谁叫那采花贼运气不好,自己往银簪上送。”
“呵。”严律冷笑。
他跟采花贼交过手,对方绝非泛泛之辈,否则也不会从戒律司眼皮子底下逃脱。虽说那采花贼当时身负重伤,但要一簪毙命,定是下手之人力量不凡。
这位沈家大小姐像极了当日在树林抓到那名狂妄的女子,只是声音不对。
若非太子在场,他定要摘下这女子的神秘面纱一探究竟。
不过半盏茶功夫,谢宴舟便亲自来要人:“严大人可登记好了?”
严律颔首。
“既如此,沈小姐跟孤走吧。”谢宴舟说这话时转头看向沈暮摇,眼神阴恻恻的,跟在书肆见到那清风朗月的公子判若两人。
沈暮摇上了马车,太子府的马车由罕见的木材制作而成,处处精雕细刻,内里更是奢华无比。寻常人不曾见过的料子被用作地毯,连花纹样式都很讲究。
沈暮摇只是略略扫了几眼,没仔细探究。
矮几上摆着两盏热茶,可见一切发展都在谢宴舟掌控之内,包括她何时离开戒律司。
“沈小姐不打算跟孤说些什么?”
沈暮摇开始装了,找出许久不用的手帕假装拭泪,娇声声的哭:“臣女感谢殿下出手相救。”
“呵。”谢宴舟冷眼看她演戏,“沈小姐不如告诉孤,那日你为何出现在城外?
“采药。”
“尚书府的千金还需亲自采药?”谢宴舟笑她借口拙劣。
沈暮摇立即止了哭声,手帕挪开,眼角不见半点痕迹:“殿下应该知晓,臣女刚被父亲母亲寻回,一时改不掉旧日习性才出城采药,碰巧遇见中箭的殿下。”
她思路清晰,可见脑子不笨,谢宴舟再度发问:“你当真不知我身份?”
“臣女若是知道,便早早要求殿下赏赐了。”她语气轻扬,有几分得意。
谢宴舟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孤的玉佩在何处?”
沈暮摇缓缓抬眸,遂露出疑惑的眼神:“什么玉佩?”
谢宴舟点她:“装。”
沈暮摇垂眸,浓黑的睫羽卷起弧度:“殿下说笑了,臣女不曾见过什么玉佩。”
“沈暮摇,你生在乡野,可知孤一句话便能要你性命。”谢宴舟捏着茶杯,语气蓦然加重。
沈暮摇受惊般往后倾移,心中悲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殿下若真恼臣女救您一事,大可像之前一样掐喉索命,何苦这般捉弄臣女。”
谢宴舟看见她泛红的眼尾,像是哭了。
突然很想扯下面纱,看看那双眼睛的主人究竟是何模样。
回京之后,他命人找到那户农家,也从老夫妻口中探听到当时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