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突然伸出食指竖到了他唇边,“别说话。”
摩拉克斯:……
这位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然后温迪笑眯眯地对他说:“对了,就这样。”
“你现在看起来就有点像他了。”
摩拉克斯忍住没发作,结果下一刻温迪就变脸了。少年的脸六月的天,眼泪说掉就掉。
“我好想你啊,我做梦你都不来见我。明明当时说好了要一起游离四海三川的。”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我恨你。”
“温迪。”
温迪哭的时候其实是最乖的。他只会静静地用大眼睛盯着某个点,大颗大颗的眼泪挂在眼睫毛上要掉不掉。
他不哭嚎,此时别人碰他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就只长时间地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乖巧得像个木偶。
木偶眼睫毛上挂着圆溜溜的水珠。
不知道为什么。磐石觉得自己的心略微地抽痛了一下。
他其实不太喜欢跟谁感同身受,也时常克制心绪。毕竟岩之执政既是神明亦是国君,身居高位的人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若是把自己的情绪排得太靠前难免会耽误正事。
但是不知为何。此刻,摩拉克斯并不能如往常一般克制心绪。
温迪在心痛。
于是他也不由自主地痛。
“别哭了。”岩神以袖袍拭去了风神的眼泪。他知晓人的情绪上来了就不那么容易平静,于是陪着温迪放纵了一回。
最后顺利地把人送回了房间。
离开房间的时候,他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情,回头看了眼已经被他用被子裹好的温迪。
出乎他意料的,他对上了温迪直勾勾盯着他的猫瞳。
钟离当时并不明白,温迪那一眼的意思。
直到第二天温迪跟个没事人一样来见他,钟离习惯性地扫了眼温迪的腰间,却没看到对方惯常带的那把[天空之琴]。
他当时随口问了句天空之琴的去向,得到的是温迪嬉皮笑脸的“用腻了,捐了”的回答。
钟离当时心里还疑惑:他舍得?
事实是,温迪没什么舍不得的。
往后千年,嗜酒如命的风之执政也再没在贵金之神面前发过任何一次酒疯。
神也好,人也罢,从某些方面来说,并没有任何区别。甚至于,因为其生命漫长,而比人要更加偏执痛苦。
风之执政永生永世囚于过往,至死不得解脱。
而古老的磐石,只能眼睁睁看着故友沉湎旧事,在某次神志不清时在他面前露出最难堪的一面。
而他并不能做到欺骗对方。
于是风与岩渐行渐远。
??
??(补一个温迪和无名少年的友情向刀子:
??我用你的身份行走于此世,以你的双眼看遍尘世万千。你所有的遗憾,由我来替你圆满。你未见过的风景,由我来替你见证。你未完成的功业,由我替你完成。
??也许不会有人再记得你。
??但我会好好活下去。
??因为……我就是温迪。
??所以我活着。
??你也就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