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田宴的一声怒吼而一剑穿透两名羌族士兵坠落城下,城头上的汉人士兵陷入了短时间的失神。
田宴。
曾经是允吾百姓的骄傲。
是在汉阳和羌族血战而不退,激励士兵奋勇杀敌的将军。
后被任职为破鲜卑中郎将。
但熹平六年那一战过后。
田宴成了罪人。
他所率领的两万大军被鲜卑全歼,尽数战死在了漠南草原。
自那以后,田宴便成了大汉的罪人。
沦为了庶民。
有人说田宴贪功冒进,有人则是说田宴志大才疏。
甚至在田宴被贬为庶民回到家乡的时候,备受冷眼。
但这位老将却一句话都没有解释过。
他遣散了家中奴仆。
变卖了膏地商铺。
每逢春秋灾临,就开设粥铺。
深居简出。
有人说,田宴这是在救赎。
为了那两万葬身漠南的士兵的灵魂而救赎。
但真相,已经随着此时的田宴一同坠落下城池。
随着一声坠落,溅起的血花仿佛像是一朵绚丽盛开的花朵,再然后快速的衰败落在地上,染红泥土。
“将军!”
“田老将军!”
“老将军!”
一声声痛呼伴随着田宴坠落城头之后而响起。
不管曾经那场仗究竟为何失败。
当家乡面临敌寇的时候,田宴却第一时间站了出来。
不管当初他回到家乡的时候,有多少人在背后指责他,喝骂他。
但今天,他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了,当初两万人身死,而他活着回来,不是因为他贪生怕死。
田宴的死,带动起了城头上还在苦苦支撑的汉军。
似乎这一刻的田宴,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汉阳郡,还是那名浴血冲杀,激励士兵的大将。
“为老将军报仇!”
“杀啊!”
“为田老将军报仇!”
“和他们拼了!”
“拼了!”
声声怒吼从允吾城西的城头上响起。
王异也愣住了。
一双眼眸当中浮现出了些许的惊慌。
登上城头看到羌族大军攻城的时候王异没有惊慌。
临阵杀敌的时候,王异也没有惊慌。
但眼睁睁的看着刚刚还对她夸赞有加的田宴坠下城头的时候,王异惊慌的站在原地。
一时之间也忘记了杀敌。
但很快,敌人的喊杀声将王异惊醒了过来。
虽然田宴的死换来了士兵们的奋勇杀敌。
但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而且失去了田宴的指挥,士兵们溃败的速度只会更快。
允吾,似乎已经受不住了。
然而,就在此时。
城外,城下攻城的羌族大军忽然开始掉头。
阵阵急促的战鼓,还有号角声音接连响起。
那些城头上的羌族士兵也是一愣。
原本还在攀爬云梯的羌族士兵都开始倒退的朝着梯子下面而去。
“援军,是援军!”
“援军来了!”
城外的地平线,靠近西羌大营的后方。
尘烟卷起的黄色土龙漫天。
土龙当中,长枪如林,战马嘶鸣。
蹄声如雷,尘土飞扬。
刚一出现在地平线上的骑兵便以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接冲向了西羌右侧的一处大营。
站在城头上的所有士兵还有王异都看得清楚。
那骑兵的最前方,一匹仿佛浑身燃烧着烈焰的战马一马当先。
马上身着黑色盔甲,红色披风的大将手持一杆大戟。
从允吾的城头上看去。
在大将的率领之下,身后的那些骑兵就好像是一柄锋利的长剑一般,毫无阻挡的就轻易的穿透了那座西羌的小营。
随后便是一往无前的朝着允吾的方向狂奔而来。
距离的越近,王异就看的越发的清楚。
那名马上的大将身材极为魁梧,胯下的红色坐骑也是极为神骏。
每一次那大将挥舞手中战戟的时候,都会响起一阵鬼哭神嚎的戾啸之声。
但凡是挡在其前面的羌族士兵,都会瞬间被撕裂。
鲜血扬起在半空,逐渐染红那大将身上的盔甲。
一杆杆段字大旗迎风咧咧飞舞。
西羌中军大帐。
北宫伯玉还有烧当羌老王等人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段羽,那人是段羽!”
北宫伯玉伸手一指段羽的方向。
“段羽?”
烧当羌老王的目光凝重。
站在一旁的北宫伯玉连连点头:“没错,就是他。”
“传闻段羽使用一杆战戟,每一次挥舞的时候,都有鬼哭神嚎的戾啸声音响起。”
“还有那旗帜,分明就是段羽的帅旗。”
烧当羌老王先是一愣,随即便是一惊的说道:“糟了,段羽来了,岂不是说金城已破?”
北宫伯玉目光凝重的沉思,半晌摇了摇头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