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陈树扶额,佩服他记得很准确。
“坐吧。”两人落座后,他接着问:“我给的启发?”
这问题前言不搭后语的,但是陈树听懂了,明白自己偷师被发现了。有点窘迫的说:“是不是偷师地太明显了。”
“谁是师?可别乱喊,我门槛很高的。”他把手里的A4纸卷起来轻轻敲着桌面,面上看不出喜怒,说:“写的挺不错的,我们着重点不一样,算不上。”
陈树很紧张,脑子转了一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下意识地表达谢意:“谢谢二老板的肯定。”说完就感觉不对了…
“二老板”正冷笑一声,说:“看来这二老板的名讳很响亮啊!”
“我能撤回吗?”陈树小声地说。
“二老板不同意!”他说着就起身了,扔下一句:“明天好好干。”转身走了。
被二老板敲打过,能不认真干吗?
出团这天,陈树提前了二十分钟到达景区门口,没过多久,看到两对中年夫妇朝自己走过来。
其中一位丈夫应该是摄影爱好者,胸前挂着单反。陈树不禁想起于东和陈予安。但是和陈予安御姐的性格比起来,这位女老师明显温柔恬静的多。另一对夫妇都是体育老师,一身运动装+双肩包,看起来就是经常户外锻炼的。
廊乡所处的这个小村子其实不大,一天的游览时间可以说是非常充裕了。放慢脚步去认知和感受,陈树努力照顾到每一位的爱好。两位女老师明显对历史和人文特别感兴趣,陈树特意带他们去了两家保存较好的老房子参观,走进弯弯曲曲的小巷,摄影师就开始忙着取景构图了,确实有限的框,能表达出无限的情感,不同的视角,带来的氛围总是独特的。
从小路拐出来,廊桥近在咫尺,男老师感叹小村道路的神奇。更是对廊桥的构造有浓厚的求知欲。显然他做过功课,对陈树的讲解频频点头,然后翻出手机上的照片,一一找寻对应。
廊桥上有许多老人家坐着乘凉聊家常,他们已经习惯了每天有形形色色的游客,但是看到态度认真,真正想了解廊桥的人,还是能激起心底的分享欲。
一位老伯说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带着他们看木结构,讲述这“无桥墩”、“无铆钉”能够千年不倒的神奇之作。
用餐的地方依旧是上次那家小院,只是陈树的身份已经不同,每道菜的故事由她来解说。吃着饭呢,大家聊起儿时暑假的趣事,男孩子抓知了和捞鱼必不可少,女孩子喜欢过家家,在溪边捡漂亮的石头。看着溪流缓缓流淌,大家一拍即合,决定下午走完行程就去溪边回味童年。
童年回味地挺深刻,一行人卷着湿透了的裤腿回程,坐在车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禁笑出声来。
来景途第一个独立团算是圆满结束,陈树有两天的时间调整,自然是可珍惜了。打了鸡血似的,把昨天的行程、感悟还有新想法记录下来,发给了自己的“小助手”,让他帮忙新建一个属于景途的库。
第二天收到了新的计划单,是去“飞龙峡谷”的徒步团。照例要提交一份讲解词,好在自己之前踩线的时候就做了大纲,写起来并不难。
一般进峡谷时,大家都选择徒步,但是回程一般都选择滑道或者缆车。这回客户要求全程都徒步,所以陈树特意多准备了几块巧克力和能量棒,以防万一。
这次成团的也是两对夫妇,一对很年轻,应该属于蜜月期,肢体和眼神显得很亲密。另一对年纪稍长,但是看得出来感情很好。
峡谷两侧高耸的山峰就像是两道屏障,当你在峡谷底部穿行的时候,真正感觉到了与世隔绝。裂缝的宽窄变化很任性,逼着你打起精神,脚踏实地地缓慢前行。手掌之下的石壁潮湿粗粝,扒的用力了掌心有点疼,但是这种疼让人有安全感。
穿过弯曲的缝隙,豁然开朗,十几米高的瀑布悬然而下,空旷的峡谷尽是哗哗声。为何瀑布总是震撼人心,因为它是水没有了前路后破釜沉舟的勇气,哗哗的声音是它竭力的呐喊。抬头仰望的姿势像是在等待洗礼,飞溅的水珠毫不吝啬的洒在他们脸上和身上。
陈树被扑面而来的一阵风整的不能呼吸,不得不扭过头深吸一口气,笑着想分享自己此刻的窘迫,但是周围成双成对的,不是牵着手眺望瀑布,就是揽着对方的腰静静相拥,腾不出空来接收她此刻急于分享的信号。
既然没人分享,那就拥抱当下吧。陈树张开双臂,把头仰的更高,整张脸都露出来和水珠相拥。耳边全是水声,脑子几乎是空的,怀里的温度骤降,此刻脑子里浮现出白杨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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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大家都走的很慢,确实体力消耗了大半。陈树故意拿刚刚的事儿开玩笑,说自己那么大一个人,心里的分享欲都满到嘴上了,环顾一圈,没人能搭理她的,还反被塞了满满的狗粮。
年轻夫妇笑着说:“下回给你小男友带上,我们不告密。”
“还下回呢?我今天就回去打报告,坚决不接黏糊的夫妻团了。”一天下来大家都熟了,陈树说话也比较放得开。
另一边中年夫妇说:“别啊,下回我两不黏糊了的。”开口说话的是妻子,丈夫立马还接了一句,说:“我们离你远点黏糊。”
今天这一趟真的是很耗费体力,而且吃的是自己带的干粮,回程路上能这么说说笑笑,缓解了紧绷的神经,脚下也显得不那么吃力了。
当天晚上陈树窝在被子就开始委屈了,说自己赚点血汗钱还得吃狗粮,说自己只能拥抱空气,谁还没个男朋友不是……
白杨觉得她这样特别有意思,哼哼唧唧的,顺着她说:“就是就是,就是就是。”
讲白了就是想男朋友了,但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