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带十足野性和铁锈味的愈创木?
像木头泡在了浓郁的血池中,遭血液浸透,又在太阳底下晒干。
那木质调的气息里,掺杂着让李砚凉极其具有危机感的攻击性和压迫感。
仿佛这人是从死亡堆里爬出来的,来自地狱。
迷人而特殊。
这味道,甚至让李砚凉停下了洗澡的动作,静静地深嗅着。
他竟然觉得好闻。
竟然会觉得……好闻!
真的很好闻!
可他怎么会用错沐浴露?
李砚凉低头一看,两人的沐浴露,不知什么时候调换了位置。
可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做过这件事。
如果真是他自己不小心做的,那真是能让他尴尬到脚趾甲。
另一头传来愉悦的询问,“咦?你在用我的沐浴露吗?”
李砚凉猛地惊醒,脸颊一红,又别扭,还死要面子,梗着脖子,小声问,“拿错了不可以吗?”
“可以啊,那我也要用你的。一换一,很公平。你不会不同意吧?”
“你用就用!”
那声音听着更开心了:“真好。那之后就可以带着阿凉的薄荷味去逛街了~”
他要带着我的味道逛街?
又是那种怪诞的悸动涌上心头。
李砚凉慌乱而不耐地催促,“你还没洗完?快出去!”
听到这话,霍峥炎的嗓音一瞬高深莫测,“我在等你。”
李砚凉困惑,等我干什么?我洗澡,他也要等?
他从墙壁的挂钩上取下长柄刷,打算认真洗洗后背,但他发现,霍峥炎的身影还站在外面,一动不动,像鬼影一样。
李砚凉打个寒颤,问,“你等我干什么?”
“等你……求救。”
霍峥炎嗓子里,声音十分欢快,而哼着小曲,“感觉……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求救?
时间?
李砚凉忽然觉得脖后传来燥热感,那种感觉,实在是……
李砚凉一惊,不对,为什么?
为什么……!
李砚凉腿一软,下意识往浴缸倒,借着浴缸扶住身子,才没有狼狈摔倒。
怎么会这样,难道易感期提前了!?
难道他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
李砚凉身上的泡沫还没洗,花洒的水哗哗地落在一旁,他本能地想去捡,却彻底软倒在浴缸中。
而他现在急需抑制剂……
呼吸急促,浑身发热,李砚凉坐在浴缸里,眼眶猩红。
忍忍……忍忍就好了……
李砚凉的每一次呼吸,都比上一次变得越发沉重。
好难受。
想……
嗓子里有什么古怪的声音想呼之欲出,李砚凉强行克制着这种冲动,压抑着喘息,死死咬着牙关。
绝对不能喘出来,这太丢脸了!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浴缸上,白炽灯在雾气中散着光晕,看久了更是让人头晕目眩。
李砚凉迫不得已,无助地闭上眼,压抑着气息,试图从浴缸里爬起来,克制着不让野鸢尾的气味在浴室里炸开,却手脚发软,四肢无力。
霍峥炎笑着问:“要帮忙吗?”
是靠近浴帘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优雅的在水上踩出清脆的响声。
李砚凉甚至能想象出那人在地上踱步的姿态,还有那种像面具一样挂在脸上的微笑。
明明是假笑。
可每次看向他的时候,那笑里总是充满诱惑,充满邪恶,充满攻击性,仿佛要将他拖进泥潭,拖进深渊,拖进地狱。
李砚凉本能抗拒,近乎咆哮,“别过来!”
“你好像需要帮助。”
“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