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似乎就是最合适的时候。
说实在的,经过孙氏这件事之后,朱锦堂也觉得自己从前实在有些太过放纵秦氏了,只因为她是秦氏之女,所以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又听闻她之前做出得荒唐事,脸上又冷了几分,秦氏有心想要张口为自己辩驳,可是,朱锦堂岂会给她那么多辩解的机会?
“你给我跪上去。”朱锦堂指着那一地狼藉,冷冷道。
秦桃溪闻言,身子一颤,那眼泪就滚滚的落了下来,她不甘心地抬头望着他,道:“大爷,您真的要罚婢妾?”
朱锦堂皱了皱眉头,道:“来人过去帮她一把。”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立刻会意,双手架着秦桃溪跪在那些摔碎的瓷片上跪好。
尖利的碎片,狠狠地刺进膝盖,钻心得疼。
秦桃溪疼得一身冷汗,十指握成拳头,硬是一声不吭地忍着,只听朱锦堂低沉的声音,道:“你姐姐从前在府里的时候,家里人从不会因为这些杂事闹得伤筋动骨,没完没了。你进府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惜,你却始终没有半点长进,当真是连你姐姐的一半都比不上。”
秦桃溪听了这话,心里更加刺痛不已,痛得比膝盖上的伤口还要痛。
她顿时白着脸看着朱锦堂,只见他望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念在你姐姐的情分上。过去的事,我可以暂不追究。但是,你也不要在再我的面前说什么无心,巧合,我朱锦堂从来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什么巧合。”
既是无心,便是有意,哪里还有那么多可以解释的借口。
朱锦堂冷然睨向秦桃溪,寒意料峭的双眸闪着十足警告的意味,“从今往后,你就一直在这间屋子里禁足,这次不是大奶奶在罚你,而是我在罚你。你要是再敢乱来,我马上就把你送回秦家。”说完,他又看向身后的下人们,道:“秦姨娘不懂分寸,你们这些做下人就该替她分忧解难,好好地把她看住了,别再由着她胡来胡闹,知道吗?”
“是,奴婢们知道了。”
听见“秦家”这两个字,秦桃溪依然一动不动的跪着,袖中的手紧紧的攥着,膝盖上流出的鲜血,慢慢沾在那些被摔碎了的碎片上,染上刺眼的红色。
朱锦堂亲自发话让秦氏禁足,这样的处罚,还是府里的第一次,从前从没有过这样的事。
这样的处罚,对于秦氏而言是沉重的,但是沈月尘来说,就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
她知道,碍于秦家的颜面,朱锦堂就算对秦氏厌恶至极,也不能轻易将她赶出府去。这是朱家和秦家的关系匪浅,一旦把这层关系也撕破了,两家人的脸面都不好看。
不过,朱锦堂有自己的打算,他派人在南侧院单独给秦氏收拾出来了一处地方,故意将她远远地撵了出去。
眼不见心不烦,也好让大家都能跟着清净几日。
对于他这样的决定,沈月尘自然到从心里赞同。
秦氏不在捣乱的话,这个年就会好过很多了。
没过一会儿,南院的四个粗使婆子就将秦氏带了过去。院子里有好多人,都偷偷地跟着看热闹,只见一瘸一拐的秦氏被婆子们送出了院子,那情形,说好听点是“送”,说难听点便是“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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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朱家上下,人人都知道秦姨娘因为惹了事,被大爷撵出了院子,算是彻底失势了。
……
午后的西侧院里十分安静,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可是仔细留意的话,却能够隐隐的听见有女子啜泣的声音。
这断断续续的哭声,从孙氏的房间传了出来,她一个人凄然的靠着引枕,捧着一叠婴儿的小衣裳,神情恍恍惚惚,嘴里一直不停喃喃地唤着:“儿子,儿子。”
大夫说她神思恍惚,眼下受不得刺激,只能喝药静养。
老太太发了话,让沈月尘把孙氏的女儿养在身边,添添喜气。
那孩子是早产儿,照顾起来须得万事谨慎小心些才行。
沈月尘见夏妈妈是稳妥人,便向黎氏要了她过来在院子里当差,正好可以照顾孙氏的女儿。
孩子才出生,连个名字都没有,夏妈妈想了想,说:“大奶奶,名字可以满月了之后再想,先起个好养活的小名儿吧。”
沈月尘点一点头:“妈妈心里有合适的小名儿吗?”
夏妈妈道:“不如就叫丫丫吧,乡土气息重一些,听着也好养活些。”
丫丫……沈月尘闻言笑了笑:“也好,就叫丫丫吧。”
夏妈妈抱着丫丫轻轻地哄了哄,犹豫着开口道:“大奶奶,奴婢听乳娘们说,这孩子不太好喂,总是吃得少,还拉肚子。”
沈月尘道:“妈妈,那就多上点心吧,让乳母们好好地喂。”
夏妈摇头道:“丫丫小姐是在胎里就亏了身体,没养足就生了出来,怕是乳母们的奶的太硬了,她消化不了。”
“那该怎么办?”
“乳娘们说这时候该给她喂母乳会好一些,孩子的身体也会壮一些。可是,孙姨娘这会又疯疯癫癫的……”
母乳自然是最好的,吃母乳长大的孩子身体结实还聪明。
沈月尘微微沉吟片刻之后,方才道:“孙氏一直以为自己生了个男孩儿,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咱们先找一个男孩儿给她看看,然后,想法子再多弄些母乳给丫丫。”
夏妈妈听了这话,有些担心道:“孩子倒是好找,奴婢就怕孙氏不小心会伤到了孩子……”
沈月尘静静道:“好好看着就是了。”
想来,孙氏若是看见了自己的“儿子”,应该就不会发疯了。
夏妈妈说办就办,当天下午,就托人从外面买回来了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婴。那孩子才两个月大,身上还带着股淡淡的脂粉味,而且,五官端正,看着很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