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是她的陪嫁丫鬟,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她最为得力的心腹之人,所以家里不管有什么事情,老太太都会和她讲讲。
沈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端着茶碗轻轻拨动茶叶,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我在琢磨大姑娘的事儿呢,这时间一晃过得也快,她回来都大半年了。”
李嬷嬷原本也正想提一提沈月尘的事,于是道:“大姑娘今天做得很好,说实话,倒是让老奴觉得有些意外。”
其实,不光是李嬷嬷觉得意外,就连老太太心里也很惊讶,她也没想到沈月尘会应对得这样得体,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原以为她是在寺庙中长大的孩子,性子孤僻,少见外人,说话办事一定不够大方。
不过,老太太还是有些不满地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稳重是稳重,可心思还不够周到。你看她那身一素到底的打扮,真是寒酸到家了,简直就是在外人面前打我的脸呢。”
说实话,和沈月嫦和沈月嫤一身华丽相比身为沈家长女的她,今天打扮得确实有些寒酸,身上穿的衣裳极为朴素,质地布料相同与丫鬟裁剪衣物所用的,几乎没什么差别,而且,通身上下没有任何首饰,一头乌黑的长发也只用丝带系住,连只发簪都没有,完全不像是个嫡出的女儿。
李嬷嬷闻言,心中一紧,只觉老太太似乎对自己也有几分责备之意,方才是她亲自去请沈月尘过来,按理应该提醒她要好好打扮才是。
“老夫人,这件事,请容老奴替大姑娘说句话儿...老奴方才去南偏院的时候,正巧赶上大姑娘准备用午膳,老奴稍微往桌上扫了一眼,见那桌上只有一碗素面和几道凉拌小菜,瞧着简单得很。大姑娘常年念佛吃斋,日子清淡,不喜打扮也在情理之中...”
她的话还未说完,老太太便发话道:“她每个月的月例有五两银子,算是不少了。自从她回来之后,不管是吃的用的,这个家可从来都没有亏待过她,她总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做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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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夫人说得是……”李嬷嬷淡淡应着,停顿片刻,又道:“不过方才,老奴无意间瞥见大姑娘抄好的经文,张张用的都是最好的徽宣,估计价格不菲啊。”
老太太听到这里,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嬷嬷,抿了口茶道:“你今儿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干嘛一直替她说好话?”
李嬷嬷忙道:“老奴并不是想要替谁说话,只是把亲眼所见,实话实说地告诉夫人。”
她是管理家事的人,很清楚内院的仆妇丫头们都是什么性子,所以不用多问,也料想得到沈月尘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沈月尘的生母早逝,又不得长辈宠爱,再加上,手上没什么余钱,下人们自然都不会把她当成是一个正经主子来看。虽说,每个月还有月例银子在,但自从二奶奶接管家事之后,听说那边经常故意拖沓,有时甚至还敢私下克扣银子。
李嬷嬷是沈家的老人儿了,位高权重,做事向来讲究公平公正,规矩就是规矩,该是怎么的就是怎么的。沈月尘是沈家的长女,就算再怎么不得宠,也不能总被下人们欺负着,而且,万一被外人知道,添油加醋地传出去,最后丢的还是沈家的脸面。
李嬷嬷看着老太太的神色,继续说道:“看今日的情形,那朱家二夫人似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