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粮食做,不喝是罪过,来,陈所长!咱喝点儿,别浪费。”尖刀班班长温温和和地劝酒。
陈所长迟迟疑疑地伸出手去,搞不明白他想干嘛?陈所长直到此时才发觉,柳老大柳成山的话,不全像是威胁,你看看他手底下带的都什么人?
就在陈所长晃神的功夫,尖刀班班长一把摁住他脑袋,“啪”地一声狠狠摁进那滩酒渍里,连着刚倒好的那杯酒都洒了,洒了陈所长一脸!
陈所长也是从部队复员的,本能地挣扎着要起来,可哪里挣得过正血气方刚的现役青壮军人!更何况,这位明显就是精通打架斗殴、擒拿格斗的!
陈所长的脑袋被猛然生摁到酒桌上,连鼻子都磕出血来!有酒液呛进他鼻腔里,很是难受。
陈所长挣扎了好几次都挣不动半分,终于放弃挣扎不动了,对方才放开他。
陈所长喘息着抬起了头,这一回再看这帮子兵,就完全不对劲了。他们一个个似乎被陈所长流出鼻血的惨样勾出某种兴味,全都眼睛放光地盯着他!
这特么哪里是兵?这简直就是一群野兽!
班长直到陈所长又把眼睛移到他身上,才又出声:“对,看我!好好看!”
“你看出来了,对不对?”班长用拇指和食指掐着烟头,狠狠抽完最后一口,把烟按熄在烟灰缸里,轻蔑地哼哼一笑:
“对,老子当兵前造了不少孽!本想捞个仗打,赎赎罪,就算死好歹能还回来点。不过呢,要是不打仗,老子临死前弄死几个贪官污吏,也算为民除害!也值!”
“四哥,这活儿就不用你干了吧?”有一道还带着少年人清亮的嗓音响起。
陈所长一看,就瞪圆了双眼!他见过玩刀花的,可没见过把一把比长柄手术刀长不了多少,又细又薄的匕首玩成一片耀眼的银花,看都看不清的!
出声的是站在柳老大身边的警卫员,他不出声,存在感很低,这一出声,就让人忍不住打量他。
那小子明显年岁不大,长相清秀,皮肤冷白,就是那看人的眼神里带着噬血的光,他还讥诮般斜勾着一边嘴角!那小子看起来阴狠凶残的感觉,像条冷血剧毒的奎蛇,正盘在地上冲人吐着腥红的信子,仿佛随时都会弹起来咬你一口或者喷出一口毒液来。
陈所长被他笑得毛骨悚然,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陈所长是懂兵刃的,那些拿着大刀片子追人砍的,不见得功夫多好,多半是举在手里吓唬人的,哪个看见了举大刀砍人的不赶紧施展轻功立马撒丫子就跑?不跑傻啊?赶倒霉真被砍伤了也多是皮外伤,大都不会危及性命。
可是这种又薄又窄还短,看起来就锋利无比的匕首,足以说明用它的人身手敏捷,下手狠毒。江湖上用兵刃讲究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种薄刃窄匕首,最适合横割、上捅、下扎、直刺,伤口看着不见得多大,可往往入肉很深,直奔肺管子!平时见不着谁拿它,等看见了,人家就是拿它索命啊!
“小六,你别跟我抢。你还有牵挂,不像哥哥我,六根清净。现在我还活着,就想为国为民干点好事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