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好像提起过......叫什么.....什么谭敬的......被苏凌他们抓回了暗影司......还没审讯出什么名堂,便被一个会召唤蝙蝠的腌乌龟给杀人灭口了......”浮沉子一边想,一边道。
“仅仅只是他一个人被杀人灭口了么?那燕无归是自己发疯了么,去暗影司总司杀人?......”不知为何,忘机忽的睁大了眼睛,满是恨意的低吼道。
浮沉子心中一颤,朝他摆了摆手道:“我说......那个,你
别激动啊......说事就说事,你这样子,要吃人啊你......”
忘机这才一怔,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道:“一时难以自控,道长见谅......后来那谭敬和他的属下所住的地方,就是那个济臻巷忽地起了一场大火,大火迅速蔓延,几乎将整个济臻巷的房屋全部烧毁了......济臻巷的百姓被烧得伤的伤,死的死......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十不存一......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侥幸活了下来......”
那忘机说到这里,忽地一闭眼,抬头向天,半晌不语。
浮沉子点了点头,也叹息道:“人间惨剧啊......苏凌当时跟我说过......便是道爷也知道这济臻巷的一场大火,烧的莫名其妙,定不简单,背后定然有隐情......苏凌的分析是,那萧笺舒怕自己与夷吾族人勾结的证据被苏凌查到,还有他多年在漕运上捞银子的账本在那个什么谭敬的加重被搜出来,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整个济臻巷付之一炬了......不过,那萧笺舒却不承认,只说原本只想烧了谭敬的家,却未曾想没有控制住火势......”
忘机蓦地睁开眼睛,盯着浮沉子,一字一顿道:“真的如此!看来,我这么多年......忍辱负重,几生几死,暗中调查济臻巷起火的真正
原因,都是真的......真的是他萧笺舒干的!他是个畜生!是头披着人皮的狼......”
浮沉子叹息一声道:“他身居高位......自然视百姓为草芥......在他看来,一把火烧死百个黎庶,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萧笺舒安然无恙,那便是值得的......后来道爷也问过苏凌,为何他不能和萧笺舒平心静气的相处,苏凌就跟我说过,从他一把火烧了济臻巷那么多无辜百姓开始,他苏凌便注定了与那萧笺舒水火不容......”
浮沉子摇头叹息了一阵,看了看忘机又道:“不过......济臻巷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听你方才说,你曾经历尽艰辛,调查济臻巷失火之事......你干嘛做这个呢?”
忘机脸上满是沧桑和凄然,一字一顿,声音有些颤抖道:“道长......方才你说过......那漕运的主管官吏姓谭,叫做谭敬......而我......忘机是蒙肇给我起的法名......我......俗家也姓谭......我叫谭白门!......”
“谭白门......没听说过......”浮沉子挠挠头道,忽的一阵窒息,猛然抬头
看向眼前的忘机,声音有些发颤道:“你说你叫谭白门......你姓谭......!难道你是!......”
谭
白门(忘机)眼中含泪,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叫谭白门......我的父亲便是当年那个在暗影司被燕无归所杀的......谭敬!”
浮沉子闻言,大吃一惊,连自己什么时候站起来的都浑然不觉。
“原来......你是......”浮沉子吃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道长,你问我谭敬的死亡真相和济臻巷失火的真相,与我有什么关系......死的是生我养我的爹爹......被一场大火吞噬的是我的四邻街坊......亲朋故交!这些人,这些事......如何与我谭白门无关!......”谭白门泪眼之中,满是悲愤和凄凉,声音颤抖,一字一顿。
“额......”浮沉子一阵无语。
片刻之间,他已经觉得天大的意外了,这个年轻的忘机道士,跟在蒙肇身边伺候的心腹......竟然是当年龙台济臻巷谭敬家的公子,他的亲生儿子......谭白门!
这实在是让人想不到。
“逝者已矣......往事亦已矣......谭白门,我看你如今一身道装,也不像这阴阳教中的那些假道士,应该是三清之人了,这些恩恩怨怨......应该割舍掉了......不要总想着报仇了......何况,你如今人单势孤......又如何报的了当年之仇呢?要知道,
强如苏凌者,也无法在这件事上,撼动萧笺舒啊......”浮沉子摇头叹息,试着宽慰谭白门道。
谭白门长叹一声,半晌方点了点头道:“谭白门如今皈依三清门下......过往扥是非和恩怨,若是不提,几乎已经忘却和释怀了......但苏公子是我的恩人,这一点无论到何时,我也不会忘得......”
见谭白门说的郑重,而且一字一句与当年龙台旧事都能印证,浮沉子这才完全相信了谭白门,既然叹一直视苏凌为恩人,就不会加害他,看来苏凌如今仍旧藏在某个安全的地方。
想到这里,浮沉子心中直念道祖保佑。
谭白门道:“为了当年之事,我历尽艰辛,才发现,其实当年那萧笺舒根本不打算放过济臻巷的任何人......若不是苏公子每日都去探望那里的难民,怕是供难民避难的临时住处还会再燃起一场大火......还有,若不是苏公子当年的一句话,为萧笺舒所忌惮,他才迟迟不敢对我下手......我谭白门如何还有性命活到现在呢?......”
“苏凌当年在济臻巷见过你?还跟你说过话?......这句话还救了你的命?......”浮沉子有些意外道。
“不错......当年,济臻巷大火那日,若不是我娘吩咐我外出去集上买鱼,才躲过了这一劫,我也早葬身火海了
......当我返回时,济臻巷一片焦炭,烧成了瓦砾场......我悲痛欲绝,一心想要撞死在残柱上......却被苏公子恩公不过救下,他告诉我,若我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他说我若死了,这场火的真相便再也查不出来了......他明确的点醒我,问我真的甘心我的母亲和兄弟就这样死的不明白么?......”
谭白门的声音沧桑凄然,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也就是这两句话,点醒了当时一心求死的我......苏公子在告诉我,济臻巷失火,我母亲和兄弟,我的四邻街坊,济臻巷所有死去的人,都是一场阴谋!他们死得不明不白!......”
“苏公子更
是当着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变成瓦砾场的济臻巷,三叩萧元彻,要求彻查真相,为济臻巷死去的、活着的百姓讨要一个公道......”
谭白门满是敬重和感激道:“所以......苏公子,是我谭白门的恩人,更是......整个济臻巷的恩人,这一点,无论何时,都铭刻在谭白门的身上......永远都不会忘记!......”
浮沉子闻言,心中也是一阵感慨,不过却还是在心中揶揄道,行,苏凌,露脸的事儿都你干,道爷我竟干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打打杀杀的事,连你特么要死,还得让道爷送你上路.
.....
浮沉子又看了几眼谭白门,方又有些疑惑道:“后来呢?你就离开了龙台京都,一路漂泊,来到了渤海,巧遇了蒙肇,入了阴阳教?”
谭白门摇摇头道:“哪里会是如此呢......当时我虽然未立时被那萧笺舒迫害致死,但是无论是萧笺舒还是萧元彻如何能轻易地放过我呢?毕竟我可是谭敬的儿子,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当时,那萧元彻便假仁假义地以好言稳住我,更夸我年纪轻轻、血气方刚,当着所有人的面问我愿不愿意投军!......”
“呵呵......萧氏父子好算计......一旦你投军了,在他们眼皮底下,不怕你不听话......也好弹弄你......”浮沉子冷笑一声道。
谭白门苦笑一声道:“当年我不过十六七岁......如何能看得透这些......凭着一腔悲愤和热血,当即就答应愿意投军了......那萧元彻还假仁假义的把我交给他萧氏一族的子侄萧子真安置......到现在想想看......其实放在萧子真的的营中,就是放在他萧家的眼皮子底下了......我若是稍有异动,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姓萧的是真狠啊......这一点,是真的很讨人厌......”浮沉子撇撇嘴道。
“现在回想起来,我投军临走
时吗,曾朝着恩人苏公子一拜,苏公子嘴唇翕动,想要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想来是他看破了这一点......想要出言提醒我,可是当时萧元彻在,他没办法言明......”谭白门缓缓说道。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发现这些秘密的,怎么查清楚了济臻巷失火的原因和你父亲之死到底是谁下的命令的?又是如何从一个龙台的士卒,流落出京都,一路北上来到渤海地界的天门关的?还有如何遇到的这蒙肇,又得到他的赏识,成了他身边的心腹忘机的呢?”浮沉子来了兴致,一脸好奇的不停地问道。
“唉......说来话长啊......反正我今夜来找道长,也是出自苏公子的授意.....有些话说清楚也好......那谭白门就跟道长讲一讲罢!”
谭白门,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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