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有沈济舟强敌,而后方又祸起朝堂,我等必陷死地也!”苏凌一字一顿道。
他这一说,张士佑、徐白明等人不住点头,深以为然。许惊虎、夏元谦等人也怔怔不语。
“那若主公真的......我们当如何呢?”夏元让沉吟不语。郭白衣道:“若真到了那一步......我的意思是,我军必须退兵,可退兵是退兵,却要徐徐图之,不能让蒋邺璩和沈济舟有所觉察......而且有关主公的任何消息半点也不能走漏出去,只有等我们回到灞城或者龙台,到时他们就算知道了,也晚矣!我军方可全身而退!”夏元让闻言,看了许惊虎、夏元谦等人一眼,沉声道:“你们都听到了么?不说以后,只说眼前,从现在开始,各营要外松内紧,谨防细作!如有私下议论主公伤势,打探消息者,一律拘了!”许惊虎等人赶紧抱拳点头。
郭白衣看了看夏元让一眼,眼中透出几丝赞赏,这个夏元让虽然私心很重,但大事之上,还是能顾全大局,心如明镜的。
郭白衣宽慰道:“诸位也许是关心则乱,我想主公定然会安然无恙,事情他也不至于坏到那个地步,不过有备无患还是好的!”夏元让又道:“但不知中策是什么?”郭白衣缓缓道:“这中策便是我军避战,于辕门高挂免战牌,一则保存实力,安抚军心,二则等候主公苏醒......待主公醒来,是战是退,由主公定夺!”
“当然,此为守策,但也不能一味防守,依旧是外松内紧,加强巡卫,多加岗哨,各营就算在休息时,也要轮换,此是为了防止那蒋邺璩暗中偷袭我军,或者探听我军虚实!”郭白衣补充道。
夏元让点了点头,又道:“那下策呢?”郭白衣淡淡道:“这下策便是主攻了......孤注一掷,不惜代价夺下沧水关!”许惊虎哂笑道:“祭酒你这话不是前后矛盾么?方才不还是言之凿凿地说不能战么,如今却......”郭白衣哼了一声,似笑非笑道:“我之战法,如何能与你想的一般?你那是送死,绝无生路,我那战法,或有一线生机!”夏元让瞪了一眼许惊虎,方又对郭白衣道:“还请祭酒明示,如何战?”郭白衣这才不慌不忙道:“我军在旧漳之时,主公曾召集我等商议攻取沧水关一事,我当众曾向诸位介绍过那沧水关之地势,不知诸位还有印象否?”苏凌心中一动,似乎猜出了郭白衣的想法,只是他明白,郭白衣这一步可太大风险了。
夏元让点点头道:“自然记得......”郭白衣见在座的萧氏二将、李曼典、于白河等将有些茫然,便又朗声道:“我曾说过,那沧水关架在大山之中,其正前方乃是沧水,而其后乃是悬崖陡壁,石壁光滑,山腹始便是严寒,终年积雪,罕有人迹。”众人点了点头,郭白衣道:“若正面攻沧水关,必被沧水所阻,那蒋邺璩便可再次用他的神弩营对付我们,到时我们皆成了活靶子......所以,我军要攻那沧水关,必要绕路其后......”
“绕路其后?那可是悬崖陡壁啊......”许惊虎疑惑道。
“非常时期,只能赌一把了......”郭白衣道。
“可遣军中一功夫造诣高深之人,并挑选军中擅攀援的健壮士卒,不要多,人数在百人以内,着轻装,绕过沧水,自后山悬崖峭壁系绳攀援而上,神不知鬼不觉地直入那沧水关内。到时举火为号,我军主力与潜进城内的壮士们一起动手,两相夹攻,或可一举攻下那沧水关!”郭白衣缓缓道。
“只是,沧水关背靠之山崖,高耸险峻,悬崖绝壁,冰雪覆盖......我军多中原之士......能不能攀援而上,进了那沧水关,还在两说......若是成了,一切好说,若是不成......怕是这百人的小队,一个也回不来了......”郭白衣叹息道。
众人半晌无语,皆低头沉思起来。苏凌心中叫苦,他明白郭白衣这下策,可是说给自己听的。
所谓攀援悬崖绝壁之攻,不是军营诸将所擅长的,他们擅长的乃是阵战搏杀,冲阵斩将,这攀援的功夫,需要轻功造诣,多为江湖手段。
郭白衣......你这算盘打到我头上来了!我加上林不浪还有温芳华,身上的功夫可是江湖路子......奶奶的......老子还不想去送死!
苏凌心中想着,见郭白衣不挑破,他也只做不知。郭白衣看了苏凌几眼,见苏凌根本不接茬,心中只得无奈苦笑。
他朝夏元让一拱手道:“白衣才疏学浅,情急之下,只有此三策,上、中、下三策皆已告知元让将军,元让将军久经沙场,论军中地位也是魁首......”
“但不知元让将军......如何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