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这堂堂大将军帅帐之上,两大核心谋士,一个叉腰,一个跺脚,你来我往,反反复复就说着两句没什么营养的话。
“你妖言蛊惑!......”
“你庸才误主!......”
翻来覆去,翻江倒海,翻天覆地。
看两人叉腰跺脚之势,要是不来个拉架的,怕是两人非得用同样的话,喷对方两天两夜不可。
这出戏一上演,引得帅帐之内所有人都纷纷侧目,一边觉着这两人吵得实在激烈,是不是得上去劝劝,一边觉得两人一个叉腰,一个跺脚,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倒也可笑滑稽。
许宥之和郭涂二人正吵得不可开交,不亦乐乎,不死不活之——
“啪——”、“稀里哗啦——”
便在这时,先是啪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似乎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摔了个稀碎的声音传来。
“你庸才......”
俩人毫无养分的争吵顿时戛然而止。
皆赫然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却正看到帅帐之上,帅案之后,沈济舟一脸怒气地正瞪着他们俩,那眼中的怒火好在不能化成实质,要不然真就把他俩烧得渣渣灰都不剩......一刀999,请打广告费......
“我......”沈济舟差点问候这俩货的老母,只是刚说了个我字,实在觉得欠妥,只得使劲一收,却还是冲冲怒气道:“你们这两个.......皆是我沈济舟的谋臣,更是大族的族长,一个个撇嘴瞪眼,捋胳膊挽袖子,跟俩泼妇骂街一般,成何体统!要不要到我帅案上头对骂,我腾腾地方,好不碍你们俩施展骂才啊!”
许宥之和郭涂这才脸色一红,觉着方才的确有失身份,有碍观瞻,皆一拱手,面有愧色道:“臣失仪......一时间忘形......”
沈济舟这才用手点指二人道:“还知道失仪,你们看看,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传扬出去,萧元彻不得笑掉大牙,敌人在侧,你们倒好,耗子动刀窝里反!亏你们还是我沈济舟麾下举足若轻的人!”
“臣有罪!.......”慌得许宥之和郭涂忙跪倒请罪起来。
“罢了罢了!都起来吧......军中事务甚多,我也懒得再治你们什么罪了!”沈济舟一甩袖子嗔道。
两人这才又站起身来,互相剜了对方一眼,跟两个斗鸡相似,各自撇嘴,哼了一声,互不相视。
他俩不说话,沈济舟得继续唱戏啊,要不然都不说话还议个什么事啊。
“额......这个,嗯......那个......”
饶是沈济舟被这俩玩意儿气的有点突突,这个那个了半晌,实在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一摊手,皱眉没好气道:“又不是小孩子争食吃!一个一个说,说罢,你们谁先说......”
“????????????????臣先说!”
这俩活宝,闻听之下,皆又来劲了,同时向前一步,拱手道。
沈济舟顿时又觉头大三圈,忙一皱眉道:“得得的!许宥之,你开的头儿,你先说......”
许宥之闻言,顿时像得胜的斗鸡一般,一仰头,瞥了郭涂一眼道:“臣的意思,方才已然说过,谍子来报,萧元彻无粮,我军当三路齐出,必斩萧元彻!可是这郭涂却大言不惭,误导主公,主公莫要犹豫,战机只在一瞬之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当早下决断啊!”
郭涂自然是看到了许宥之得意的模样,心中早已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啃他两口,但想到,这许宥之可不知道后面还有一件大事等着他呢,这件事他要是能轻松应付,那我郭字立马倒着写!
暂且先忍一忍。
沈济舟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说真的,沈济舟对许宥之的计策实在是动心,可是在此之前,有个人,这个人的地位在沈济舟的心目中无可替代,他带回一个关于许宥之,甚至许氏一族的天大的秘密。
正是这个秘密,足矣让许宥之再无立于帅帐之内的资格。
而现在,沈济舟觉得还能听得进他献策,已然是千古名君之心胸气度了。
再加上沈济舟这个人,有一个致命的且不自知的弱点,便是耳软心活,优柔寡断,左右摇摆,举棋不定。
所以,他迟迟做不下决断。
统帅者,若无拥有当机立断的气魄,快速甄别出利益最大化的方法,那这个阵营绝对走不远。
千百年来,多少所谓豪杰,皆如是。
没有办法,沈济舟又看了郭涂一眼,玩的一手比狗皮道人都溜的太极推手道:“郭涂啊,你说说看,为何你觉着许宥之所言不妥啊?”
郭涂终于迎来了自己表现的时机,这才清了清嗓子,故意将许宥之朝一旁一挤道:“臣自然有臣的道理,臣有三问,想请教许大人,若他能将臣说的心服口服,臣再无反对之言!”
沈济舟闻言,看向许宥之道:“你怎么说?”
许宥之淡淡一笑,似乎并不把郭涂放在心上,朗声道:“莫说区区三问,三百问亦无所谓也,郭长史,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