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们惊恐的发觉,自己的哽嗓处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每个人的哽嗓口子中,皆向外喷涌而出一道殷红的血线,那血线贲张,不知为何,似乎力量极大,从哽嗓处直喷向上,越过头顶,然后颓然洒落。
洒在他们满是惊恐的双眼之上。
下一刻,他们的世界,一片血红。
他们顿时惊恐起来,想要发出惊叫,却发现他们连最基本的叫喊都发不出来了。
紧接着,巨大的窒息感疯狂的啃噬着他们的意识,极大的痛苦让他们纷纷扑倒在地,蜷缩翻滚,面目狰狞,四肢抽搐。
不过倏尔,四个兵卒再也不动了,纷纷毙命。
苏凌这才倒提手中江山笑,缓缓的向着大殿内逼近。
踏踏踏......脚步发出沉重的声响,彷如索命无常的叹息。
眼前的变化,只在顷刻之间。
快到楼殿中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一是苏凌动作实在太快,一式相思难挽一剑斩使得是出神入化,丝毫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的便解决了这四个人;二是自段星始,这满殿中人都是醉鬼,酒未醒,眼神和反应自然慢上许多。
那段星再如何说,也是长戟卫精锐部曲副将,统领一份,还是有些本事的,自然比旁人反应的快上一些。
饶是如此,也是先愣在那里,大脑短路了片刻,直到那四个兵卒成了四具尸体。他才猛然惊醒。
然而此时,苏凌已然一步一步的朝着他逼近了,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苏凌手上倒提的江山笑闪着冷光的锋锐,直逼他的双目。
刺得他生疼。
他顿时感觉自己的头嗡嗡的响了起来,太阳穴处的血管蹦的生疼,就如被人装进了大口袋,然后拿着木槌狠狠的震荡敲击一般。
今晚这酒,实在是喝的有点多了!
饶是如此,段星还是强忍着欲裂的头痛,在高高的长椅上大吼一声道:“你们!......贼子,尔敢!左右,给我将他拿下!”
只是话音方落,离他最近的林不浪已然动了,话到剑出。
“段星,莫要嚣张,林不浪看看你有何本事!看剑!”
一道弧光,剑吟铿铿,剑啸昂昂。
林不浪身随剑动,如离弦之箭朝着段星猛然刺去。
从出言到出剑,不过一息,快若惊鸿游龙。
那段星猛然感觉眼前金风忽至,心中暗道不好,情急之下,大喝一声,张手将面前桌案抓住,使劲朝着袭来的林不浪扔了过去。
“小辈!看你如何猖狂!喝——”
桌案飞至,林不浪迎着桌案,根本不减速,手中长剑闪烁,劈手就是一剑。
“咔嚓——”一声,手起剑落,将这迎头掷来的桌案砍为两段。
桌案左右一分,林不浪穿中而过,剑芒一闪,没有片刻停滞,直取段星。
虽然林不浪行动几乎未停滞,但还是略微有一两息的耽搁。
段星抓住这个当口,死命的抓住搠在一旁的碗口粗的大棍,浑身使劲之下,面目都变的狰狞起来,整个身上的横肉上下突突,跳动不止。
他虽头疼眼昏,但情急之下,身体也迸发出一股子冲劲,大喝连连,将大棍横挡向前。大吼道:“给我开啊——!”
“呼——”大棍带起金风,横亘在他的身前。
下一刻,林不浪人剑泼天而下。
“当啷——轰”
一声剧震,林不浪手中的长剑正劈在段星的大棍之上,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
那段星从体格和兵刃上看,却是一员悍将,靠力气吃饭的。手中大棍力猛棍沉。若是在旁时,林不浪这一剑,他也就真的挡了下来了。
可是,今日不同。
今日段星可是喝了太多的酒了,昏昏沉沉之下,仓促应战,自然力量要打些折扣。
但见剑与棍碰撞的一刹那,段星整个人被反震震得从长椅上向后仰倒在地,大棍脱手,滚在一边,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他的双手虎口全被震裂,血流如注。
巨大的疼痛疼的他满地打滚,不住的甩着双手,嗷嗷学狗叫。
林不浪一道白光,欺身上前,一把将他从地上拽将起来,长剑一顺,压在他的脖项上,。冷声道:“别动,再动一下,立死!”
那段星顿时不敢再动,只咬牙切齿的抵抗着剧痛。
闹出这等动静,那些武官和兵卒就算喝了再多的酒,也已然全数惊醒了。
刹那之间,皆一脸惊骇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有五六个武官反应够快,皆彻出腰间佩刀,呼喝嚎叫,朝着苏凌劈砍而来,但大部分还在昏昏沉沉和惊愕之间来回游离不定。
再看苏凌,倒提江山笑,一步一步朝着段星逼近,满脸的豪气和决绝。
刚有一人冲到苏凌近前,但见剑光闪烁,“噗——啊——”一声惨叫,剑透心口,死尸栽倒一旁。
苏凌丝毫不停步,仍旧朝着段星逼近。
再来一个,苏凌再挥一剑。
剑闪,人死。
脚步不停息。
又来一个,又挥一剑。
剑动,人死。
接二连三,欺身近前一人,苏凌便挥剑一次。
剑芒连闪之下,一条血路从苏凌身前向前不断延伸。
“咔咔咔——”无数声剑闪轰鸣。
一路浴血,死尸成片栽倒。
此时此刻,江山笑的冽芒幽光之中,苏凌浴血昂然。
宛若九天杀神。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来一个,一剑,死一个!
苏凌脚下沿途,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血流成河。
到最后,苏凌浑身杀意凌天,所有的敌将不敢与其对视,纷纷侧目,惊骇无语。
懦懦不敢上前。
苏凌仰天长啸,凛然之意傲啸在大殿之上。
“今日一战,试问偌大渤海城中,何人敢称男儿!今日,屠尽猪狗,阻我者,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