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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既有几分天真烂漫,又让人感到些许无奈,让一旁的予天云不由得眉头紧皱。
看着眼前的女儿,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
明明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转眼却即将为人母。
他知道,女儿需要的是一位性格沉稳,能够包容并引导她的伴侣。
可是,在这种紧迫的情形之下,当务之急是尽快为女儿寻得一名男子,让其承担起父亲的责任,承认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
这一切的安排,虽是权宜之计,却也不失为眼下最紧迫的考虑。
予天云语气中带着几分长辈特有的关怀与叹息,缓缓说道:“谢可衡那孩子,自小我就见他在这村中玩耍,性子纯朴,待人诚恳,也算是个本分的青年。你与他之间是否因为某些不经意的误会,再加上旁人从中拨弄是非,才使得彼此间产生了隔阂?”
他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向远方,言下之意,那位爱管闲事、惯于搬弄是非的沈慕尘自然成了这“旁人”的最佳人选。
予浅浅心中虽有万般无奈,却碍于场合不便发作,只能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正欲开口之际,又闻予天云眉头紧锁,继续说道:“恰巧十日之后,新上任的县太爷设宴款待乡绅,邀我前去做客。届时,我打算顺道去趟牢狱,探望探望他。一个满腹诗书、温文尔雅的秀才,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呢?此中必有他人栽赃嫁祸的嫌疑。”
说到这里,予天云脸上的神情变得异常严肃,一字一顿地保证道:“但你放心,为父一定会亲自审问他,若是他真的对你做出了什么过分之事,我予天云定不会轻饶,让他后悔莫及!”
予天云误以为予浅浅的沉默是对沈慕尘余情未了,殊不知,予浅浅在内心深处细细思量后,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是有了新的打算。
她轻声提议道:“关于谢可衡嘛,也不是全无商量的余地。不如,父亲大人,孩儿陪您一同前往牢狱探视,如何?”
牢狱之内,昏暗如同无尽的夜,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仅有的几束微光企图穿透厚重的黑暗。
却只能在斑驳的泥墙上留下几许苍白的痕迹。
深入其中,氛围越发显得阴冷而沉闷,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无声的绝望之上。
行进间,脚步声回荡在狭窄的走廊里,惊扰了那些蜷缩在晦暗角落的囚徒。
他们犹如被这声响激起了生存的欲望,纷纷挣扎起身,瘦弱的手臂透过锈迹斑斑的铁栏杆,带着无助,向过往的人群发出哀怜的请求,“大人,求求您,大发慈悲,让我们重见天日吧……”
空气中混杂着汗臭与污秽的排泄物味道,令人作呕。
予浅浅紧捂口鼻,眉宇间透露出反感,却依旧跟随狱卒坚定的脚步,一步步迈向了最深处的牢房。
终于停在了一间牢门前,予浅浅轻轻点了点头,向身后随行的贴身丫鬟珍珠使了个眼色。
珍珠会意,迅速从袖中取出一只绣花荷包,悄无声息地塞进了狱卒张开的掌心。
狱卒掂量着荷包的重量,满意地冲予浅浅施以一礼。
随即转身拍了拍牢门的铁栏,嗓音因常年吼叫而显得沙哑,“谢可衡,有人来看你了!”
话语中带有几分威严。
谢可衡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似乎拖拽着无尽的疲惫与屈辱,铁链与枷锁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哗啦声,在阴暗潮湿的牢房中回荡。
他的眼神穿过凌乱的发丝,终于锁定在来人的身影上,那是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与失望混杂的情绪,化作一句厉声质问:“予浅浅,你来做甚!”
那名身材魁梧的狱卒见到谢可衡眼中闪烁的凶光。
不禁心头一紧,只觉对方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屈的气势,就连额前的碎发都犹如根根竖立,透露出野兽般的桀骜。
他连忙将手里的鞭子高高扬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尖锐的呼啸声。
试图以此震慑对方,声音里带着威严,“谢可衡,你可看清了,站在你面前的是谁!识趣的话,就乖乖闭上你的嘴巴!”
而这时,予浅浅轻启朱唇,声音温柔却带着力量,“这位大哥,请留步。”
随着话音落下,她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犹如蕴含春风,能瞬间融化冬日的寒冰,“辛苦您了,我与谢秀才有些私密的话要说,请您先行回避。”
狱卒哪敢有半点迟疑,他狠狠地瞪了谢可衡一眼,那眼神中满是警告,随即弯下腰,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临行还不忘重重地摔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