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而言,沈慕尘那显赫的身份以及随之而来的财富和地位,并不是她所追求的东西。
她渴望的,只是一种简单而自由的生活,一种能够让自己心灵得到舒展和愉悦的生活方式。
可是,命运似乎总是爱开玩笑,你越是抗拒什么,它就越是要强加给你什么。
珍珠在一旁缓缓说道,关于沈慕尘的家庭,确实如传闻中那般枝繁叶茂,权贵家庭多子多孙,似乎是常态。
她虽然对沈慕尘家的具体情况了解不深,但还是听闻了一些,便一五一十地讲述起来:沈慕尘作为永安王的正室长子,其下还有一位同父同母的弟弟和一个妹妹。
至于其他兄弟姐妹,则多是由妾室所生,此外,二房、三房的堂兄弟们也是人数众多,家族之庞大,可见一斑。
听到这里,予浅浅不禁眉头紧锁,从用来洗涤的水桶边站起身来,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他家的亲戚竟然如此之多?”
珍珠随即递给她一条柔软的白色大毛巾,轻轻包裹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其实也还好,自从半年前永安王府遭遇巨变,家主被朝廷惩治,爵位被剥夺,全家贬为平民之后,小王爷那一脉就已经独自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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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这番话并非出于刻意打听,实在是因为永安王的垮台,成了京城里人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无人不晓。
她接着说:“小姐,说到这个,还有一件新鲜事……”
予浅浅心头的烦躁如同窗外绵延不绝的细雨,让她无心继续听珍珠的话语,只好懒懒地把自己抛向床榻。
随手捻起一绺因微汗而显得更为潮湿的发丝,唇边勾起一抹无所谓的浅笑,嗓音带着几分慵懒,“又有什么八卦新闻呢?”
珍珠的声音里却抑制不住地跳跃着兴奋的火花,“是关于沈大人和他的未婚妻的最新消息哦!”
见到予浅浅终于显露出些许兴趣,微微扬起了头,珍珠连忙接话,“按理说,永安王的垮台应当使得那桩联姻化为泡影,但谁能料到,陆家的那位姑娘竟是不顾家人的一致反对,铁了心肠要嫁与沈大人为妻!”
“陆…姑…娘?”
猛然间,予浅浅犹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起,整个身体坐直在床上,那双黑如点漆的眼眸紧紧锁定了珍珠。
每个字都像是经过仔细雕琢,缓缓吐出,“陆姑娘?你说的是沈慕尘真,他有位未婚妻?”
珍珠浑然不觉话语中的微妙变化,一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帮予浅浅细心地整理起散落的发丝,一边随口应道:“对呀,陆知云,那可是首辅大人的千金。首辅大人年过半百才得了这么个宝贝女儿,宠爱有加,给她选的夫婿自然也是京城中最顶尖的人物。”
予浅浅的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角,心中涌起莫名的情绪,口中仍淡淡问道:“那这位陆姑娘,人品如何?相貌是不是也很出众?”
珍珠眨巴着清澈透亮的大眼睛,犹如在回忆什么美好的画面,“哦,那可真是漂亮!京城里的人哪个不夸陆知云美貌,说是整个京都的花魁都不及她,但我感觉陆姑娘更像是一朵静默开放的兰花,文雅端庄,她的美不在于艳丽,而是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感觉。毕竟出自首辅之家,学问肯定了得。她与沈大人站在一起,两人浑身散发出的那份气质,简直天作之合。”
言罢,珍珠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予浅浅,似乎在无声地比较着什么。
若说陆知云的气质宛如深谷幽兰,那么予浅浅给人的第一印象则更像是一个外表光鲜、内心空洞的花瓶。
而这评价,与予浅浅的实际状况相差无几——琴棋书画、礼乐诗书,对于予浅浅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梦。
面对这样的评价,予浅浅心中升起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噘起嘴,心中暗自揣测:沈慕尘定是因为觉得她单纯易欺,才会单独对她施展那些温柔的骗术吧。
在他的心中,或许对自己并没有多少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