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僵硬的弧度,声音中带着几分迫切,“沈大人,请您再仔细看看,莫非真是认错了?这位不起眼的小村姑,真是那位与您朝夕相伴之人?”
言罢,他注意到沈慕尘轻轻挑起的眉梢,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个问题由予浅浅本人回答,或许还有转圜余地,但沈慕尘的介入则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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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姓心中,沈慕尘不仅是位高权重,更是一种信念的象征,其地位岂是轻易能够撼动?
沈慕尘微微侧头,他的声音清澈如泉水。
流淌在众人耳边,带着力度,“钱公子,当前案件的关键,并非在于证明那一晚予浅浅是否与我同在,而是要证实你是否真的无辜,难道不是吗?”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静默,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下文。
钱元梅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面色变得有些扭曲,“沈慕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原本期望沈慕尘能顾及颜面,不涉入这滩浑水,但现实显然没有给予他这样的侥幸。
可是,钱元梅脑中灵光一闪,冷笑了一声,“沈大人,在这大凉之地,远离了京城的繁华,你可别还以为自己是那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小王爷。真是可笑!就连太平王都已经陨落,你被贬至此,又怎能奢望有翻身之日?我劝你还是聪明些,别插手这件事,免得引火上身。”
在他看来,沈慕尘即便再如何挣扎,终究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只需他轻轻一捏,便能使之粉身碎骨。
但沈慕尘的回答却是简单至极,尾音轻扬,充满了深意,“哦?是吗?”
这句话虽然轻飘飘,却像是万钧重锤,瞬间让钱元梅僵直的背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犹如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变得更加凝重,一场风暴的前兆悄然弥漫在这小小的空间之中。
二人对视,周遭空气似乎凝固,刀光剑影虽未现,却在无形中混杂着紧张与敌意。
沈慕尘站立的姿态不紧不慢,嘴角勾出一抹淡然的弧度,“钱公子言之差矣,吾之未来是否尚有翻云覆雨之时,实乃圣人之意,非你我蝼蚁所能左右。可是,残害无辜、毁尸以图掩盖痕迹、公然蔑视王权律法之恶行,试问钱公子,此等重罪,汝可曾思量过肩上能否承担得起分毫?”
“残害良民、毁尸灭迹、藐视王法!”
沈慕尘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一字一句如重锤击打人心。
这每一项指控,单拎出来,在这朗朗乾坤之下,无一不是令人发指、天理难容之大罪!
如此沉重的指控,宛如巨石压顶,钱元梅的身体因愤怒而颤抖,他意识到今日与沈慕尘的正面交锋已成定局。
“证据何在?!空口白牙说我藐视王法,证据何在?!”
他的质问中带着愤慨与挑衅。
诚然,没有确凿的证据,哪怕控诉再激烈,也无法真正令钱元梅受到制裁。
此时,一旁的予浅浅留意到钱元梅眼中的血丝,她知道对方已是怒火中烧,一触即发。
心念电转之间,予浅浅轻移莲步,立于钱元梅面前,语气冷冽而不失犀利,“钱公子,原来是个行事狠辣却又不敢担当后果的懦夫!”
她的言语犹如寒冰,直击人心。
钱元梅下垂的手指轻轻一颤,似是被触动了某根敏感的神经。
而予浅浅面带讥诮的笑容,悄声逼近,话语中带着挑衅,“行事时嚣张跋扈,事后却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真是咎由自取,一生招惹是非,如同未断奶的孩童,时刻需要老父为你擦屁股!告诉你,今日你们父子二人,谁都别想逃脱应有的惩罚!”
遭一女子当面斥责已是奇耻大辱,更何况对方还将矛头指向了他的家族,钱元梅的脸色铁青,怒意如火山即将喷薄而出。
他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犹如下一刻就要爆发。
“你这贱人——”
大厅内,一声怒吼突兀响起,犹如平地惊雷,钱元猛然扬起左手,面容扭曲,愤怒之情溢于言表,“给我住口!”
他手臂上的肌肉紧绷,充满力量,这一巴掌若是挥下,足以让受者齿落舌绽,显露出其内心的狂躁与暴戾。
掌心在眼前缓缓放大,予浅浅的眼眸中闪过异于常人的冷静与坚决,她的手指轻轻一勾,犹如牵引着命运的细线,一把拉起了躺在冰冷地面上、显得无助而脆弱的玉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