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纱布,自从原主的父亲匆匆离开家门,最后一次用它包裹住自己肿胀如猪头般的脸颊后,便在这抽屉深处度过了漫长的孤独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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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纱布上留下了斑驳的印记,那些密密麻麻的黄色小斑点,宛如秋天枯叶上的霉斑,让人一眼便知不宜贴肤。
予浅浅的眉宇间锁上了忧虑,她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卷承载着时光痕迹的纱布,犹如在揭开一段尘封的记忆。
随着纱布一层层地被抖开,内里的部分虽然略显洁净,但那黄斑仍旧顽强地存在着,直到最后,仅剩下勉强能遮住手掌的一片尚算干净的纱布,孤零零地躺在她的掌心。
转过身,她的眼神不自觉地投向了正坐在桌旁的沈玄,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无声地测量着伤势与资源的匹配。
沈玄的手无力地支撑着沉重的眼皮,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焦急,“浅浅妹妹,能不能快一点,我的左眼感觉一片漆黑。”
予浅浅心中猛地一紧,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移到了沈玄跟前。
她的双手轻轻捧起他的脸颊,那温柔的动作却掩盖不了内心的慌张。
在微弱的光线下,她清楚地看见血丝如同肆意蔓延的赤焰,在他的眼角处渲染开来,那是一种触目惊心的红,几乎要吞噬掉所有的光线。
沈玄试图睁开眼睛,却只是徒劳,鲜红的血液已经深深地融入了眼睑的肌肤之间,紧紧粘连着上下眼皮,让他无法挣脱黑暗的束缚。
“别乱动眼睛!我立刻去找药!”
予浅浅的话语中充满了焦急,动作也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沈玄则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神中有着难以言说的信任与依赖,“我听你的,不动,你快去。”
予浅浅重重点头,正欲迈步奔向自己的房间,却不经意间瞥见了坐在一旁,神色淡然如观戏的沈慕尘,脚步不由得一顿。
“沈大人,能不能麻烦您先帮忙照看一下玄哥哥,帮他准备一盆清水,替他清理眼睛周围的血迹,千万要小心,别让血再渗入眼中了。”
“照看他?”
沈慕尘重复着这几个字,每一个音节都似乎带着不耐烦,他的眼神锐利,似乎难以理解予浅浅的请求,“予浅浅,你哥哥自然由你亲自照料,找我有何用?”
这话中透露出的,是对他身份的微妙提醒,也是对这份突然的责任感感到的不悦。
他刻意在“哥哥”两字上加重了语气,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宛如轻风拂过耳畔的私语,暗暗揶揄着予浅浅的幻想,犹如在提醒她,别沉浸在不切实际的梦里。
初次相见,他那狭小的心胸与故作高傲的姿态便已显露无遗。
予浅浅心中一阵不悦,小脚猛地一跺,决定不予理会,自顾自地转身步入屋内,寻找那瓶能治愈创伤的药膏。
屋内,阳光透过纸窗洒下斑驳光影,她先是挽起了袖口,露出了纤细白皙的手臂,接着,动作利落地拉开了老旧木柜的门。
柜子里,各式各样的杂物堆叠得略显杂乱,予浅浅半跪在地上,全神贯注地在这些纷繁之中仔细翻找。
她的眼神中闪过几分焦急,心中暗自思量:明明前不久还看见它安静地躺在这里,怎么这会儿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那份急切感愈加强烈,犹如有千百只蚂蚁在心间爬动,让她难以安宁。
于是,她越发仔细地搜寻,连柜子最不起眼的缝隙亦不曾放过。
正当几乎要放弃之际,她的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一个小巧的锁盒,心中的希望之火重燃。
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嚓”,锁盒应声而开,一个墨绿色,透着古朴气息的瓷罐滚落而出。
予浅浅顿时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紧紧抱住那失而复得的药罐,脚步匆匆地奔回厅堂。
可是,一踏入厅堂,眼前的一幕险些令她失手将药罐摔落。
沈慕尘正以一种近乎挑剔的目光审视着沈玄,他的双手修长,轻轻抚弄着衣袖边缘那精致的银线流云图案。
一圈圈缓缓向上卷起,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显得从容不迫,透露出一股高傲。
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沈玄的脸上,那种审视犹如要穿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