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喜见姜琦眼神飘向自己,便带着底下一群人退了下去。
姜琦低声禀报道:“太子,清心殿那边......”
皇甫奕抬手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夜风在屋外飞掠而过,撩拨得这初夏里半大不小的树叶婆娑作响。
皇甫奕内心在挣扎,他拳头握紧又慢慢松开,许久,才开口道:“唉,随她去吧......”
“太子!”
“不必多言。”
“是......”
......
清心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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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芙耳朵微动,只听见外头响起脚步声嗖嗖退下去的声音。
她微微挑眉。
“逆、逆子......”床上形如枯槁的身躯嘶哑着声音,眼中尽是被背叛的愤怒。
“这个儿子也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
男子胸腔中发出声声浑浊低沉的闷哼声。
醉芙冷声道:“谁让你当初为了取悦柳氏,杀了人家母亲呢......”
被一句道破的秘辛坦露在前。
床上男子死死地瞪着她。
醉芙嘴角讥讽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卷锦布,自顾自地开始念了起来。
皇甫容衡只是听了个开头,整个人激动得就像砧板上的鱼在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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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芙慢慢悠悠地念完,拿着印着红红亮亮的国玺那一角,故意拿到皇甫容衡眼前,让他看的再清楚一些。
“陛下登基时雄心壮志,总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醉芙凑到他耳边,戏笑道:“陛下可想到这一笔竟是遗臭万年?”
“呜!呜!呜!”皇甫容衡眼里的愤怒快要冒出火来。
醉芙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你的老相好托我送一份东西给你,当做多年久别不逢的见面礼......”
她转动了一下瓶身,轻笑道:“可这黑魇蝎乃是世间珍品,给你服下未免太浪费了......”
醉芙拍了拍他骨头嶙立的脸,语气中满是轻蔑,道:“你啊,如今不值这个价了。”
皇甫容衡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谢罪......”醉芙终于提出她的条件。
皇甫容衡啐了她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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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芙抹了把脸,狠狠捏住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看来陛下龙精虎猛,还能掌权东陵几十年。”
“这就麻烦了,一山岂能容二虎......”
醉芙指了指太子宫的方向,低声道:“不如我帮陛下除去这头拦路虎?!”
皇甫容衡死死地抓住她的手。
他自知时日不多,皇甫奕虽然在最后关头背叛了他,但如今藩王高举大旗,若是连这最后一个儿子都死了,那皇甫氏打下的江山岂不是拱手相让给他人!
“不、不!”
醉芙薄唇微勾,看了他一眼,“谢罪,还有......”
女子食指在自己喉头轻轻划过。
夜风呼啸,明月高悬。
清心殿内,东陵皇眼角缓缓淌出一颗老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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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三十,东陵追灵祭。
昔日的龙袍在皇甫容衡身上找不到熟悉的附着点,松松垮垮耷拉在没有几两肉的肩头上,曾经的张扬辉煌如今变得黯淡无光,倒显得这龙袍像似偷来的。
青陵台下从未如此盛况,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人头像掉在了芝麻堆里。
东陵皇在几个内侍合力的搀扶下,终于坐到了最顶端的高位。
头顶日光茂盛,刺得他双目晕眩。
底下万人目光,更是让他难抵锋芒。
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里,东陵政权几经起伏。
今日一年一度的追灵祭,东陵皇一反常态,拖着行将就木的病躯要求出席。
众人噤若寒蝉,心里皆发虚,不知道还会再起什么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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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已到,礼官开始祷告天地,追祭先祖。
一连串仪式过后,皇甫容衡在众目睽睽之下,强撑着一口气走上前。
强盛的日头底下,侍笔相屈游满脸冷汗,见东陵皇眼神扫过来,诚惶诚恐地将手里捧着的圣旨呈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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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芙带着凛雪和萧衾站在底下,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皇甫容衡,心里不为所动。
皇甫容衡知道醉芙就藏在茫茫人海之中,他压下心底怒火,夺过圣旨当众宣读。
“朕登基十四载,德不配位......”
此话一出,底下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众人终于意识到东陵皇此举是在对天下万民谢罪了。
当皇甫容衡忏悔到囚禁玄豫先生的事情时,周边有认出醉芙的世家子弟纷纷侧目。
可醉芙却如拔地而起的青竹,昂首挺胸。
她目光如炬,堂堂正正、不卑不亢地接受世人的审视。
骚动越来越大,以至于醉芙三人周边空出了一个大圈子。
这骚动引起了台上众人的注意,皇甫容衡垂眸,只见醉芙周边围了一圈人在指指点点。
皇甫容衡这些时日受的憋屈终于得到了一点点慰藉,他灰白嘴唇上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
北醉芙,君权至上,你若是得寸进尺企图逼死朕,你与忠勇侯府也会难逃千夫所指的下场。
底下的醉芙与皇甫容衡四目相对,她嘴角也慢慢勾起一抹笑。
皇甫容衡疑惑地皱了皱眉。
醉芙哪里不清楚皇甫容衡心里的小九九,可她无所谓,只要蓟罕关十万将士能沉冤昭雪,只要那些无辜的生命能等到正义,声誉对她和忠勇侯府来说不算什么,更何况......
天下人还没这个本事逼迫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