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醉芙带着长生一众人回到忠勇侯府。
谢长瀚收到信,老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舅舅......”
醉芙下车,谢长瀚赶忙迎了上来。
谢长瀚笑盈盈说道:“哎呦,之前不是说了在倚绿轩给长生庆祝生辰的吗,怎么昨日如此突然的来信说要回侯府设宴呢?”
醉芙看了一眼长生,不动声色笑了笑,“二老都在侯府,长生以往生辰都是和二老过的,这小子之前虽说在怀凤城简单吃顿饭便可,但我心中明白长生记挂二老,便向师泽老师打了个招呼,将人带出来了。”
谢长瀚皱眉,芙儿这话怎么这么奇怪,若是长生记挂马家二老,前些日子在家里时便可定下在侯府举办生辰宴,怎么如今突然又改了......
谢长瀚看了一眼醉芙,见她一脸峻色,此时此刻也只能压下心中的疑问,不再追问。
“爷爷和奶奶都在干嘛?”醉芙随意问道。
在一旁候着的谢旭上前禀报,“马老爷、马老夫人和两位嬷嬷正在厨房准备生辰宴的菜肴呢。”
“舅舅,长生生辰,只有我们一家人庆祝未免冷清了些,青门使大人一向与咱侯府交好,不如邀青门使大人一同过来庆贺庆贺?”
谢长瀚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交代谢旭道:“派人送请帖到青门。”
“是!”
生辰宴上,一众人十分尽兴,连长生魏苏都喝了不少酒。
等到月落星沉之时,微醺的谢长瀚忽然发现席上除了马家二老,就只剩自己、李晟、凛雪和醉芙四人了。
醉芙看着酒意上头的李晟,随手便将酒壶收了起来。
女子淡淡发话:“凛雪关门......”
听到醉芙发话,凛雪赶紧收起喝酒的架势,将大门关上了。
“咦,怎么关门了?”马老头很是奇怪地问道。
醉芙看了一眼马老头,又看了一眼马老婆子,眉头微皱。
气氛瞬间凝固。
众人皆望着场上的女子,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许久,醉芙手指才轻敲酒杯,对着马老头问到:“二老,醉芙有一事不解,但求解惑。”
马老头此时酒酣耳热,嘟囔着问道:“小芙你说什么?”
只见女子一指便弹碎了面前的瓷壶,琼瑶玉液顷刻便从壶中流到四处,吓得众人酒醒了三分。
谢长瀚此时看出醉芙脸色不虞,带着酒气出来打圆场,“芙儿,你......”
女子不接话,只是再次沉声对着马老头道:“马老,先帝遗诏在何处!”
这话如同雷霆万钧,场上众人除了醉芙皆是一脸骇然。
“什么!”
“小姐!”
“姐姐!”
“芙儿!”
马老头身子一震,瞬间酒就醒了。
那双苍老的眼睛像是在躲避什么一样,迟迟不敢直视醉芙,支支吾吾道:“你、你说什么......”
此时马老婆子心里也是极度惶恐不安,但脸上却极快地扯出一抹不自然的微笑,打趣道:“什么?遗诏是什么,我从未听说过这东西呢......”
明眼人都看出马氏夫妇此时的不对劲。
面对狡辩,醉芙也不慌。
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一枚双鱼玉佩,递了过去给马老婆子,“长生和我说了,幼时曾在你身上见过这个玉佩。”
马老婆子看着那熟悉的玉佩,额头满是冷汗,双手却攥得紧紧的,不敢接过那枚玉佩。
她只是伸头过去瞧了两眼便收回了眼神,依旧打趣道:“哎哟,怕是那小子记岔了,咱们家世代农户,哪里还见过什么玉石啊......”
见马氏夫妇咬死不松口,醉芙也不想僵持不下,便只能退了一步。
她知道此时马氏夫妇心里十分戒备,只能开门见山将意图说明。
“凛雪......”
凛雪突然被醉芙叫到,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
“你说说我叫你查探之事......”
众人目光落在凛雪身上,凛雪这才明白之前醉芙交代之事意欲何为。
他禀报道:“昨日主子命我去京郊查探,邻居们都说马家是从十四年前因家乡饥荒才流浪到遇龙山脉脚下定居的。”
“十四年前,东陵国没有一地出现饥荒......”醉芙看向马老头,诘问道:“不知马爷爷为何要扯这个谎?”
马老头满头冷汗。
马老婆子此时眼神也四处乱飘。
醉芙对着两位老人叫道:“顾庭蓉、马仲丞......”
这两个名字一出,场上众人心瞬间沉到了海底。
“什么!”李晟惊呼出声。
谢长瀚赶紧拉住他,示意让醉芙来主持大局。
醉芙瞟了马氏夫妇一眼,“十四年前,顾庭蓉和马仲丞自崇文院大翰士顾孺牢中自缢后,便离开隗水城不知所向......”
“想不到兜兜转转了那么久,人居然藏在天子脚下......”
“果真真应了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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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老婆子稳住心中的惶恐和不安,晃着脑袋否认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李晟被这短短一刻发生的事情吓到酒醒,醉芙既然敢当众指证,必定是手里有确切证据的。
青门使大人手指哆哆嗦嗦指着马家二老,惊道:“你们是、你们就是......”
谢长瀚也是惊到头皮发麻,哑口无言。
“当初两位嬷嬷上门寻我,你们从知道我和忠勇侯府的关系开始便打定主意赖上侯府。即使当日舅舅没有出口邀请,你们也有办法住进侯府,我想你们只是打算借着侯府的庇荫以保全遗诏。”
“二老真是好打算......”
说话间,沙椤花灵从醉芙手腕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出,将马老婆子捆得结结实实。
“事到如今,二老还要否认吗?!”醉芙冷声问道。
马老头看着马老婆子被捆得脸色发白,心中即使掀起滔天巨浪也不敢随意开口。
只见沙椤花灵将马老婆子勒得血色全无,在马老婆子即将晕厥过去之时,马老头终于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不是在糊弄人,他咬了咬牙齿才说道:“你先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