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第二天晌午,皇宫的旨意就来了。
忠勇侯府内,谢长瀚和醉芙长生一群人正用着午膳,听到宫中来旨意,便急忙收拾妥当去迎旨。
等谢长瀚千谢万谢把脸都笑僵后,才终于送走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醉芙见人一走,便顺手递了杯热茶给谢长瀚润润嗓子。
谢长瀚接过茶来喝一口,只觉得心中无比舒畅。
这孩子就是乖巧啊,之前还苦恼她嫁人后怎么办,现如今多了个被退婚的名头,怎么也能留多几年。
谢长瀚想想就觉得大赚一笔,嘴角上扬的弧度越发大了。
醉芙看谢长瀚那模样,哪里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这男人平日里已经像个老母鸡一样把自己护的死死的,现在这婚事一解除,只怕他心里高兴地恨不得上天吧。
“舅舅,你昨天突然被叫走就是为了这事?”
醉芙顺手抽起压在玉如意下那张长长的礼单,仔细查看着。
嗯嗯,不错,这皇帝老头儿还算是有点良心,顾忌着谢家的名望,用巨款赎了自家儿子回去。
谢长瀚摇了摇头,说道:“昨日军中旧部李晟将军说有急事找我,我去了一趟青门,发现他人不在,后来打算折返回府时,却接到宫里的旨意。”
“说来也奇怪,这陛下怎么突然就拿钦天监做说辞,退了你和四皇子的婚约呢?”
看谢长瀚那不解的神情,醉芙失声笑了笑。
“舅舅不知,芙儿却是察觉到一些内情的。”
“噢?”谢长瀚眉头皱了一下。
醉芙戳了戳长生的小肉脸,开口道:“长生啊,昨天夜里咱们侯爷回府晚了,兴许还不知道白日里的事,你好好与他说一说,姐姐昨天都在怀凤城干了些什么啦......”
长生可是有一把说书人的嘴,叽里呱啦的就将昨天他们从排队到离开的那段遭遇和反击绘声绘色地讲了出来。
“最后,姐姐扇了那女人三巴掌,还放出狠话说谁来敢惹谢家的人就饶不了他......”
长生话音一落,边上听得津津有味的荆老大夫大叫一声:“好!”
谢长瀚惊得嘴巴都快掉下来了。
醉芙摊摊手,无奈说道:“后来我们一回到内城,就听到很多风言风语了,说我是什么罗刹现世,能徒手碎大石......”
长生和魏苏在一旁听着,捂着嘴偷笑。
醉芙一脸黑线,又接着说道:“估计有人递消息进宫,四皇子他们那群人大受刺|激,为了以后的声誉赶紧和我撇清关系吧。”
谢长瀚惊讶过后,倒是担心起醉芙的清誉来。
醉芙笑了笑,“舅舅不用担心,日久见人心,谣言总是不攻而破的。”
总不能和舅舅说,当时自己是看见北清妍的身影,才故意闹的那么大让她回去搞事的吧。
“京城总是风一阵雨一阵的,这些消息估计也喧嚣不久,且不说了,来,舅舅有东西给你。”
只见谢长瀚从怀里掏出一封文书,递给了醉芙。
“这是......”
醉芙颇为疑惑地看了看递过来的文书,纤纤玉指一拿一掀,便将那文书开了封。
手一摊开,只见那上等白鹿纸上,鎏金墨写着“怀凤城”三个大字。
醉芙抬头看了谢长瀚一眼,不明所以。
谢长瀚开口说道:“这是舅舅专门从陛下手中为你讨来的补偿,虽说皇家用钦天监作说辞退了婚,但此事一传出去,只怕世人愚昧,觉得你清誉有损而皇家这番动作只为遮掩脸面而已。”
说话间,谢长瀚将醉芙、长生和魏苏拉到内里的茶室坐下细谈。
“芙儿你们三人昨天去了怀凤城一趟,可有什么感觉?”
醉芙沉思了一会,“似乎与东陵格格不入。”
谢长瀚眼中闪过一丝赞誉,说道:“没错,但你们可知这是为何......”
室内三人皆摇头。
“格格不入,是缘于超凡脱俗。怀凤城虽地处东陵,但却不受东陵管辖,西越的云落谷、南椤海境的怒日岛在其国地位亦是如此。它们作为灵盟一脉,除了接受灵盟长老院的控制,不受任何一国管辖。”
醉芙被谢长瀚的话震惊了,“如此势力,难道朝廷没有......”
谢长瀚似乎预料到醉芙的反应,抬手止住她的话口,问道:“你们认为掌控着这天下万事万物的是何?”
“陛下!”长生脱口而出。
“错!”谢长瀚一口否决,又看向一旁的醉芙和魏苏,问道:“你们也是如此想法?”
醉芙和魏苏愣住原地,一时语塞。
男子压了压嗓音,小声说道:“时轮运转,沧海桑田。山河尚且易变迁,更何况一个皇朝的兴衰没落,皇权在这大潮中,不过是渺小若尘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