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你说清楚!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
或许是王婉芝的嗤笑刺痛了他的眼睛,刘明学有些歇斯底里。
“所以,你等在这里,就是为了要和我吵架的么?”
王婉芝快步走到刘明学跟前,眼睛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道:“我若不是为了你,又怎会卖了自己?”
“你……你不要为你的放荡找借口!”刘明学被王婉芝的视线看的羞愧,口不择言道。
“放荡?呵!”王婉芝压抑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是,我是放荡!自你病了以后,家里就没了经济来源,就连米缸也在你生病的三个月后就见底了。我一没有学历,二没有手艺,只有一个美丽的皮囊,和一个还算年轻的身子。我若不卖,你的医药费从哪来?我若不卖,你父母吸血鬼一样的贴补你弟弟,钱从哪来?你哪里来的脸这样说我?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说到最后,王婉芝的声音开始哽咽。她靠着一根花藤下的柱子,看着刘明学,眼底是说不出的苦涩。
“就算是饿死,我也不准你去做那些事!我不准!”刘明学依旧梗着脖子喊着。
看着刘明学像疯了一样的喊着“不准”,王婉芝的心凉透了。
这就是她宁愿违逆父亲,一心要嫁的男人啊!
呵!
她对着天空眨眨眼,转身朝屋子走去。
刘明学见妻子不理自己,挣扎着起身,朝着王婉芝的背影扑了过去。直扑得王婉芝撞向了一边锄草用的犁上,汩汩的鲜血从她的脖子流出,迅速染红了地面。
刘明学一开始没有看见那血迹,嘴上还在骂着,但见妻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走过去踢她,这才发现地面上满是鲜血,又去探她的鼻息,发现没有了气流的流动后,刘明学顿时吓的跌坐在地上,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煞白。
“我没有杀人!是她自己跌倒的!不关我的事!”刘明学在嘴你念哪着,理智渐渐回炉。
要说男人心狠起来,那是女人都比不过的。
当理智回炉后,刘明学把王婉芝拖到了屋子里,给她换上最美的衣裳,又化了淡妆,并将一把匕首放在了她的手里,又模仿王婉芝的笔迹写了一封遗书,大体的内容是:她做了对不起刘明学的事情,觉得愧对于刘明学,以死明志。
做好了这一切,刘明学趁着天色未大亮,匆匆收拾随身物品,离开了小巷,往城外的方向疾走而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虽然没有探到鼻息,但是王婉芝却并没有立刻死去,她微睁着眼睛,目睹了刘明学所做的一切,眼中流下的悔恨的泪水。
“呼呼呼呼”粟问大喘着气,从梦中惊醒。
她不知道这是自己做过的第多少个噩梦了。
她原本是一个遗体整容师,也就是入敛师。但是在她二十岁生日那天接了一个挂了特号的‘往生者’以后,一切都变了。
她每接触一位‘特殊’的死者,都会在晚上的时候不自觉的经历那个死去的人死亡时,所有的经过。
刚开始的时候,那种恐惧快要将她淹没,她没有人可以述说,也没有人可以交流,只得一个人默默的承受。她反复的做着一个梦,直到她意外的用奶奶留给她的一本泛黄的日记本记录下死者的死亡过程后,她不再做之前一直重复做的梦了。
自此,每当她开始做噩梦的时候,她都会把梦中的经历记录在日记本上。
她把这个日记本称作《非正常死亡纪事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