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绿水,绿荫小道。
郁郁葱葱的树木将刺目的阳光隔绝在外,形成一片天然的遮阳屏障。
努力穿透层层叠叠树叶的光芒,被筛成细碎的光影洒落在地面上。
宁静而清幽的山水画卷中。
此时却有一队由三辆马车和数名骑马之人组成的队伍。
他们从广开县出发,缓缓朝着尚临县方向行去。
其中远远坠在最后的马车车帘,突然在一声轻呼中,蓦地被掀了起来。
露出里面含羞带怯,绯红未褪的宁忧。
和别开脸不欲让外间之人发现自己此时窘迫之相的季云霆。
几人小声的笑闹一番,最终还是魏千云小胜一筹。
在他们两人脸上各亲了一口后,才枕着季云霆的膝盖,双脚架在宁忧身上,停歇了下来。
瞧着面露疲态,半阖着眼眸的魏千云。
宁忧二人相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察觉到了一丝心疼。
也就没有舍得将她从身上赶下去。
他们却没有发现,在他们未曾留意之时。
躺在他们身上的魏千云嘴角划过的那丝得逞的狡黠笑意。
过了良久……
“忧儿,你之前不是说你那个姑父不愿跟你走吗?
怎么这次去找他告别,他又改变主意了?”
原本僵硬着身子,以手撑头,佯装在看外面风景的季云霆。
突闻此言,目光不由的转向坐在另一边的宁忧。
魏千云一向不会无的放矢,她现在如此询问,必然是发现了某些端倪。
宁忧看了眼车厢中的两人,不解的将目光移向马车前方。
透过被风扬起的车帘缝隙,望向位于队伍中间的那辆临时准备的马车。
那里面躺着他唯一的亲人。
也是他死去的外祖母一家唯一幸存者,他的姑父张小沐。
在宁忧的记忆里,张小沐是个很温柔和蔼的长辈。
他印象最深刻的是,自己和爹爹被赌输了的宁华殴打时,恰好被来看望他们的姑姑、姑父看见了。
那时候姑姑三拳两脚的就将外强中干的宁华打倒在地。
而他爹爹居然还拖着受伤的身体,跪地帮宁华求饶。
那时候姑姑气愤的要命,直言以后不管他们家的事,丢下带过来的新米和肉干等物,就欲扬长而去。
还是姑父心细,发现了摇摇欲坠,几近晕厥的自己。
然后不顾宁华反对,将自己带去医馆。
在发现他是突发高热,米水不进时。
又日夜不眠的守在他床边照顾他,不断的为他及时更换头上敷的毛巾。
还耐心的哄着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喂他喝药。
直至几日后他病好,姑父却累倒了……
后来他被送回自己家里后,他们两家也确实来往的越来越少。
但外祖母家只要知道他们家有困难,尽皆是二话不说就来帮忙……
可是……他们家的好心却未迎来好报……
贪婪如吸血虫的宁华知晓有人给她收拾烂摊子。
越发的沉溺于赌博,以至于后来她赌输了,以她的能力一辈子都还不起的银两。
居然将主意打到了外祖母一家的房屋身上。
那时候她不知从哪里购买了一种能让人听话的药。
下入了外祖母一家的食物里,让他们迷迷糊糊在房契、地契上按了手印。
然后又听话的坐上宁华安排好的马车,将他们一家人丢弃在被大雨冲刷,随时可能会发生泥石流的山脚下。
那地方接连山体滑坡,都知晓危险,早就空无一人。
自然也没人发现被宁华带过来,并迷晕过去的外祖母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