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指责我的时候，是从未反思过你们对我和步晓的教育是否出问题了吗？”

步眠的话让闻啼沉默。

步眠：“你生步晓的时候，是希望她是你的孩子，还是希望她是你的儿子？”

“你什么意思？”

步眠看穿了闻啼的心思：“你讨厌你父母对你的一味强制，讨厌你父母对你哥哥的溺爱纵容，你之前对自己说，那是因为他们爱你。

你不敢去想，那是因为他们需要一个优秀的商品给他们的儿子换取一个更稳妥的未来，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儿子愚笨自大，根本不能管好公司。

后来，他们培养你起来后又害怕，害怕你会抢走你哥哥的家产，便把你打发到外的嫁人，永远没有机会图谋你哥哥的家产。”

闻啼没有想到步眠会对自己说这些，呵斥道：“你就是这么跟你妈妈说话的吗？”

步眠没有停：“你心中察觉到了这些，但你不愿意去相信。你和我父亲生下了我，发现我很聪明，是个天才。可是我的父亲可惜我是个女儿，如果是个儿子就好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你却发现，我的父亲心思不在家了。”

“你闭嘴！”

闻啼拉住步眠：“别说了。”

步眠笑了：“妈妈，你还要骗自己多久。我还以为，你一直都不知道那些呢？

小时候，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希望我变得更优秀，让我差点窒息在你的安排中，更不明白你为什么厌恶本应该在这个年纪玩乐的步晓。

是因为她没有我优秀还是因为她不是儿子，让你的丈夫有正大光明的借口在外面养人？步晓让你失去再次生育的权利也让你失去一个儿子，对吗？”

步眠本不想知道这些的，但是每到自己闲下来地时候，她的脑子里都会浮现曾经的画面。

还是幼时，她刚刚启蒙时，听到他们最常说的那些话。

‘她要是个儿子就好了。’

‘女儿生下了就是给别人家养的。’

‘你要不再给我生个儿子，肯定比她更聪明！’

闻啼曾经也想只拥有她一个孩子，可是，她的丈夫不允许，她的家人不允许，她被植入的偏见更不允许，她还是怀孕了，生下了妹妹步晓。

闻啼看着面前冷静极了的步眠笑了：“你懂什么？我怎么可能不爱你们。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去爱你们而已。”

她该如何解释呢？

解释自己改不掉的脾气，解释自己改不掉的偏见，解释自己改不掉的先入为主？

被种在骨子里的卑劣势利，她如何改的掉？

看似被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也不过是被家人当做商品的工具。

只因为她是一个女的。

她曾经告诉自己，别相信，她是女的又如何？

她照样能变得优秀，成为比自己父亲还优秀地存在。

直到她的一见钟情，直到她的那场意外，直到她步入婚姻的殿堂。

那时，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竟然就这么退居幕后。

明明，她才刚刚开始啊。

从此，她成为了步夫人，而不是闻小姐，更不是闻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