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先太子宴请宾客,她去赴宴,跟陛下一起带回来了王充仪。
这个曾经的先太子的宠姬。
陛下后来也曾将王充仪捧在手心里,如珠似宝的宠爱,若不是二皇子的事事发,王充仪也不会香消玉殒。
皇后用力的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有些事,不能深想的。
她这些年,装聋作哑,只是为了有一个好的前程,能安生立命。
陛下如今也不允了吗?
绯玉小心翼翼的觑了一下皇后的脸色,小声道:“娘娘,有些事,咱们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惹陛下不高兴。”
这话说得刺耳,又难听,可是这就是坤宁殿的真实写照。
陛下对娘娘有情,可是也对惠妃、贤妃、庄嫔她们一样有情。
孰轻孰重,谁也分辨不清楚,不然惠妃不会这么多年下来,只敢试探,而不是上台。
皇后觉得自己的心里苦涩,她捂着脸,两行清泪从她玉盘一般的脸上滑落。
“别去找宫女顶罪了,她们也是无辜的。”犯了错,可也不至于到那个地步。
若是这样抱下去,只怕那个宫女也别想活了,说不定还连累家里人。
绯玉:“那这件事要如何处理?”没有人出来顶着,这事若是没有结果,最后损害的还是娘娘的名声跟威仪。
皇后:“我想想。”她从来不敢做这样草菅人命的事,宫女虽然位卑,可也不能这样随意的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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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惠妃回去后,先去看了四皇子,见他精神恢复了之后,又哄着他吃了一些膳食,才将他交给奶娘照顾。
翡翠给沈惠妃脱了鞋子,又拿狐裘毯子给沈惠妃搭上后,才道:“娘娘,这庄嫔娘娘?”
庄嫔一直是在宫里独树一帜的存在,本以为庄嫔会一辈子老死在她自己的殿里,没想到,庄嫔出来了。
还是在这个时候出来的。
沈惠妃捧着热茶,浅浅的饮了两口,“不知道,庄嫔从来在宫里跟隐形人一样,我一点也不清楚她的底细。”
她只知道庄嫔年轻的时候,有个高僧说她年少多舛,需要在道观里潜心修炼几年,过了二十岁才能嫁人。
她是在陛下登基的那一年,入宫的。
后来她入宫的时候,不久,庄嫔自请静养于自己的殿中,如此五年没有出来过。
五年,没有人见过她,可陛下给她的一应待遇,从来没有改变。
沈惠妃真的拿不稳宗钦的态度。
翡翠一边整理着榻上小几的东西,一边道:“奴婢瞧着,庄嫔娘娘可能有复宠之意。”庄嫔要是不在意的话,这大可一辈子都不出来。
可这个时候出来了,那就是庄嫔有了别的心思。
沈惠妃:“当然要争,我与她,还有贤妃这些人,哪个不争。没有了陛下的宠爱,我们这些人,难不成就要年华正茂的时候,青灯古佛了。”
沈惠妃心知肚明,这争宠之事,避无可避,她对着宗钦使出百般的心机,不也是为了争宠。
真的,她争的,其余的人都不能争。
沈惠妃才不做这样的美梦,以前在府里见得难道还少了。
翡翠,“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想说,庄嫔娘娘跟陛下一年的,这年纪要复宠,怕是不容易。奴婢是想着,庄嫔娘娘是不是有其他的算计。”
庄嫔年纪上去了,这陛下的宠妃就没有这般年纪的,陛下喜欢的人,年纪都是更年轻的。
沈惠妃不知道庄嫔要做什么,只能自己先防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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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因为庄嫔的出现,又产生新的变化,早前的嫔妃都知道庄嫔,后来的嫔妃都没有见过庄嫔。
宗钦晚上过来找姜晗的时候,姜晗假装不经意的提起这个事。
“好奇?”宗钦眯着眼睛,看着姜晗。
姜晗点点头,“是有点好奇,之前只听说过,没见过,还以为是传言。”说实话,之前是真的觉得庄嫔这个人不一定存在的,那个人能在一个殿里自困五年之久。
一个殿再大,住久了也就那么回事。
这庄嫔能自己在里面住五年,跟坐牢一样的自困,姜晗觉得匪夷所思。
即便听了淑妃的话,她还是对这个人好奇。
宗钦放下手里的酒杯,漫不经心的问道:“好奇庄嫔,还是好奇朕跟庄嫔?”
“都有。”姜晗其实觉得她跟宗钦说起任何一个嫔妃,都是带着好奇的。
宗钦看她一眼,倒是一如既往的诚实,靠着扶手,支着头,“朕跟庄嫔是青梅竹马。”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他认识庄嫔的时候,她跟他一样,都只有十岁,他那个时候进宫没有多久,她的父亲是东宫的属官。
小主,
他常常跟着太子二哥身边,见到她的时候也多,那个时候,她是公主的伴读,那个时候昭旻还没有死。
昭旻死的时候才十五岁,还没有定下驸马,还没有来得及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