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阑了然地点点头:“所以你们从一开始救我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好了?”
卓阑只是单纯的问一嘴。
桐骨却有些慌了:“对不起,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哥哥姐姐们都死完了,我们这一脉就剩我们两个了……”
“当时我们原本想的是去外面抓一个人回来。”
“可是没想到那天晚上,哥哥出去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你,就把你救回来了。”
卓阑点点头。
桐骨咬着唇:“对不起……”
卓阑摇摇头:“刚开始不知道真相的时候确实有些怪你们的。”
“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救了我一命,不然我现在早就投胎了。”
“你不用担心,我愿意帮你们。”
卓阑很直白的把自己原本的想法告诉了对方。
因为他觉得他说他一直没有怪过他们是很虚伪的说法,虚伪是对着外人,但是不可以对着家人。
卓阑突然朝桐骨安慰似地笑了笑:“我是你们的木里阿,不是吗?”
说到这个,桐骨的脸刷的就红了个彻底,有些结结巴巴:“对……对不起,其实……木,木里阿……”
“我知道。”
卓阑打断了对方的话,笑着反问:“是有那个意思,但也是家人的意思,不是吗?”
桐骨的眼睛突然睁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眼泪又唰的流了下来。
整个人直接扑进卓阑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卓阑这几天在寨子里面逛来逛去,听过很多这里的人聊天。
当他发现,有人跟他介绍自己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的时候,也会说:“他(她)是我的木里阿。”
从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其实最开始格以并没有骗他。
木里阿是妻子的意思。
但同时,也是家人的意思。
桐骨其实是一个心思很敏感的小孩,明明还没有长大,就被迫经历那么多事情。
要装出一副成熟的样子,游走在各种豺狼虎豹之间,稍微有一个不小心就会暴露他和他哥哥。
这么多年,他一直过的谨小慎微,哥哥也长时间在外面寻找破阵的办法。
寨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他一个人扛。
每当他受不了的时候,他就会强迫着自己,让自己想想那些死去的哥哥姐姐们。
他逼迫着自己迅速长大,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我们是家人。”
卓阑任由桐骨在他怀里发泄。
其实卸下伪装之后的桐骨,还是挺可爱的,原本在他最初的预想中,弟弟就应该是这个模样的。
可惜……
他的弟弟没有长成他想要的模样,但没关系,他现在又多了两个弟弟。
卓阑揉了揉桐骨的头,动作非常小心。
他不知道对方现在这一副人体又是从哪里来的,但小时候刚刚化形的那一副……
卓阑叹了口气,等着桐骨哭完。
桐骨之前为了不让哥哥担心,一直都表现出一副沉稳的样子,现在能够扑在卓阑怀里哭,哭得眼泪都快流干了。
到底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
抽抽搭搭的。
看着怪惹人怜惜的。
卓阑给他擦完眼泪,换了一个问题:“所以现在你哥哥的本体拿回来了,你的呢?”
桐骨委委屈屈地指着外面那个竹楼:“在那里呢,他们把我放在那里晒太阳,把我晒的可疼了……”
卓阑想起了少年脖子上的晒伤,心疼地问:“你没有擦药吗?”
桐骨更委屈了:“擦了药也没有用,只要一直晒,伤口就一直在。”
卓阑小心翼翼的拨开他脖子那一片的衣服,果不其然是红彤彤的一片,甚至连皮都掉了一大块。
看着就疼。
卓阑一颗当哥哥的心都快急死了,一个激动,手上突然多出来一管药膏。
卓阑愣了一下,拿着这个药膏一脸不可置信。
哪来的?!
就是惊呼这一下,衣服不小心扯到了桐骨的伤口,桐骨“嘶”了一声,眼泪哗啦啦的掉。
卓阑来得及管这些,连忙小心翼翼的给对方上药。
桐骨的伤口一直都在,十几年了,从来没喊过一次疼。
现在终于喊出来了。
卓阑给他擦着药,动作轻柔,还给对方吹气。
桐骨上完药,原本火辣辣的伤口,现在冰冰凉凉的,虽然还是疼,但他莫名的就感觉好多了。
桐骨看着卓阑的眼睛,红着眼睛:“木里阿……帮帮我们吧……”
卓阑揉了揉桐骨的脑袋:“帮,一定帮!”
卓阑的脑子里:
已经把自己哭成一个水球的零零,咬着自己的小手帕,深藏功与名。
零零:呜呜呜呜,太踏马可怜儿了……
呜呜呜,勉为其难把妖妖给你抱一小会儿……
就一会儿,不能蹬鼻子上脸啊!
不枉我冒着被天道伯伯揪出来的风险从我的小金库给你送药呢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