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珠跟着热闹的人群走了进去,僵笑着站在一旁听杨医匠的两个侄息跟李家的女人们攀谈,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这个普通的院子。
杨家院子的东南角长有一棵高大的皂角树,满树挂着红褐色的皂角。
女人们说完话后,杨家的两个妇人招呼着其他人一起去牛车旁看堆在上面的聘礼。
心不在焉的宋云珠和王次君跟了过去,俩人皆站在离牛车三尺远的地方看杨家的妇人们对着聘礼指指点点。
其中一个圆脸妇人笑着大声对众人讲:“唉,伯父不是说李缓家有近二百亩地吗,怎么聘礼只有这么一些,怕是他们家看不上郑姝吧。”
“小声点,瞎说什么实话。要是让伯父听到了,又该生你的气了。”一个稍矮的妇人说着拉了拉圆脸妇人的袖子,随后捂着嘴低声笑了起来。
冯儿当即尴尬起来,沉着脸把头扭到了一旁,如此看来,郑姝在杨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毕竟,在杨家的那些妇人心中,都把郑姝视为一个不祥的女人,都想等着看她的笑话,同时也都想她赶紧离开杨家。
尤其是矮个妇人,总是怀疑自己的男人和郑姝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又拿不出证据。
向来不曾吃亏的田红夫见这两个妇人如此嚣张,冷笑一声后把冯儿推到一旁讲:“你们又不是飞到我们家乱嗡嗡的蚊子,从哪里听到的我们看不上姝儿的话。既然你们觉得这份聘礼少,就把你们当年定亲时的聘礼清单拿出来比一比,要真是少了哪样东西,我们可以当即补上。再说,姝儿也算你们杨家的女儿,如果我们看不上她,那岂不是别人也会看不上你们的女儿。”
“你…你…”矮个妇人不服气的指着田红夫大喊,随即在看到回头望着自己的杨医匠后,跺着脚瞪向田红夫。
圆脸妇人怕闹的难堪会被杨医匠训斥,忙把矮个妇人拉到一旁安慰,让她不要跟田红夫这个泼妇一般见识。
冷眼看着俩人动作的杨医匠低声叹了口气,随即吩咐两个神情尴尬的侄儿把牛车上的一头彘、两匹布、装有八缗钱、一只铜簪的木匣以及两只鸡从牛车上搬下来。
由于闹了不愉快,心中不快的冯儿在伐柯人跟杨医匠定了婚期后,便匆匆离开了杨家。
满脸怒气的杨医匠把等着分肉的众人赶了出去,随后来到西厢房前敲了敲房门讲:“姝儿,你不要往心里去,婚期定在了十二月初十,因为缓儿的女弟要在一月出嫁,所以…”
还未等杨医匠说完,一道温婉的女声从屋里传了出来:“舅父,我知道了,麻烦你为我操心了。”
杨医匠叹着气离开了这里,回到堂屋去分割那头彘。
屋里的女人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抬起了清秀的面庞,一双杏眸中沾染了丝丝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