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河接过炉饼,大口吃掉,然后从左袖中掏出两枚四铢钱放在手心里让李安河看,一枚是完好的四铢钱,一枚是用刀磨过的四铢钱。
李长寿恍然大悟,原来两个驿卒是想多从李安河身上多套一些完好的四铢钱。
奔波了一天的俩人顾不上感伤与亲人的分离,躺在舒适的衾褥间沉沉睡去。
冬夜里,北风吹的紧。
马厩里,此起彼伏的鼾声与马匹的嘶鸣声混合在一起,疲劳使得挤在一起的男人们忘却了寒冷。
李安河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推门进来,本能的把藏有四铢钱的温襦往怀里搂了搂,浑然不知陈安世与赵成站在一旁议论自己。
“这小子挺机灵,不然怎么也得在那几个驿卒手里掉层皮。”是陈安世的声音。
“他机不机灵我不清楚,但我曾听说他家有个守寡的美貌女人。陈兄,他家的女人丧夫,你丧妇,说不定…”赵成见陈安世瞪着自己,咽下了自己带有调侃意味的话。
陈安世不悦的锁上房门,嘱咐赵成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早的起来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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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成反倒觉得陈安的举动有些好笑,暗自在心里嘲笑陈安世假正经。
驿站里的嘈杂声慢慢消失,唯有驿卒们居住的西厢房里仍旧亮着油灯。
高个驿卒见其余两个驿卒已经睡着,便把自己偷偷调换掉的四铢钱分给年轻驿卒一半,俩人小心翼翼的用匕首磨钱的外郭,不断有铜屑落在事先准备好的麻布袋里,里面已经已经积攒了不少铜屑。
高个驿卒笑着掂了掂布袋,准备过几日找个理由向驿丞告假,去襄邑县城找自己的舅父用这些铜屑铸成四铢钱。
夜越来越深,与呼呼大睡的李安河不同,李家人除了李无疾外都失眠到了后半夜。
许萱望着漆黑的夜色,脑海中不断闪过宋云珠与李安君在中午时说的话,把头埋在衾被里喃喃自语:“安平,原来你离开我快三年了,你可真狠心,这么长时间都不曾给我托梦。”
寂静的夜里,无人回应许萱,唯有心中的荒凉在不断延伸。
心有灵犀的李安君、李安容俱是躺在各自的榻上无心入睡,回想起去世多年的阿翁、阿母,早逝的次兄,去服役的长兄,俩人不约而同的躲在衾褥里低声哭泣。
临近午夜时,原本熟睡的李无疾突然大声哭了起来,钻进宋云珠的怀里喊着要去找李安河。
宋云珠一边轻声哄着哭闹的李无疾,一边用手擦去自己脸颊上的泪水。
日升、日落。
疲惫不堪的正卒队伍终于在两日后的正午到达了陈留县西城门外的西郊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