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过誉，侄女愧不敢当，”少女嘴角一抽，扯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若您经历过我的生途，便不会如此凛然正气。更何况，谁规定了，身为神明，就是要以苍生福祉为己任？”

自古以来，神明肩负的责任，就是造就苍生之福。这是他们坚守的正义，亦是他们心照不宣的行为映照。

“既唤荼蘼，便为荼蘼，前缘因果，不复归矣。”

“姑姑。”

“你权当，是我为你赐名，从此新生。”

有了名字的捆绑，便有了心之束缚。

“姑姑，我该去往何方？”荼蘼问道，即便走过一遍成神之路，还是不得其法。

“前若无路，自可辟路。若是终其一生，不得其法，便去做那游魂，荡尽万千世界，必有归途。”

“谢姑姑教诲。”荼蘼拱手曲腰，虔诚恭敬地拜别自家姑姑。

荼蘼离去后，大道神曦弥散，整理书籍的长悦，恍若打了个盹，又继续着手眼下的事。

这些时日，刘子苏在闭关修炼，“可阅”书店招了个看店的，长悦得以做个甩手掌柜。

“老板娘，这几日生意惨淡啊，都没什么人！”洛轩打着算盘，手指灵活。看到长悦从后院回来，如此说道。

她抬眸向上望去，隔间内寥寥数人，确实不如以往。

不过，她知道原因。如今，越来越多的人对于修道趋之若鹜，而对于考取功名却不甚看重。修行一途，似乎成了某种必然所趋。

“无妨，你的工钱不会有影响。”

长悦说完，走出书店。秋高气爽，有残阳余晖在天际下坠，将云海渲染成橘色。

小桐他们离开半年多了，至今杳无音信。苏苏修行到太初境，天生的修行圣体，成仙之路，指日可待。而自己，还是未能找到心中之路……看来，安于一隅，并非我之所想。

三个月后，刘子苏出关，他正式踏入三重太初境。其周身弥漫着黑色的法术大气，浓墨厚重的杀伐之息，有着令世人敬畏和臣服的威势。短短一年不到的时光，他就由凡人入境，历经未易境到达三重太初境，是多少人渴望而不可及的，已经超越了无数修行者，不可不谓天资过人。

当然，他能有此成就，离不开长悦的教导。

初灵之神的指导，可是常人可遇不可得的。

长悦看着眼前的他，那身杀伐之息，着实令她熟悉，可她目前的记忆里，并没有过。那就说明，刘子苏曾在她封印的记忆里，雁过留痕。

她很快压下心中的猜测，无论如何，那些封印的记忆，与当下的她并无干系。

“苏苏果然聪颖，如此短的时日，便超越了普通人数十年的努力。”

“我能有今日，悦悦功不可没。”刘子苏道，心中欢喜。只要再努力些，就能再靠近长悦一步，与她同行之路，着实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