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连大街上都不卖了的破旧石桌还留在这里?!
换成能阻挡修士神识,还有防御能力的法器暗玉桌!
还有这土……这点灵气都不够他喘口气的!
加上点他爹给他从秘境中搞来的万植之土!
……
这种事情段子惟早已经轻车熟路,每一个动作都格外娴熟。
等许晚辞察觉到不对转过身来时,他已经将小院的装扮换了个七七八八。
这个时候的段子惟撒灵宝法器撒的太过投入,没有注意到许晚辞已经转过了身子。
他正磨刀霍霍地看着最后一处还没换的地方。
那里,种着一颗幻颜树。
段子惟看到它后,手中的动作倏地一顿。
他记得这棵树。
一开始看到时,他还在心中嘲笑过许晚辞痴心妄想、不知廉耻。
在得不到楚青川后,居然用幻颜树来妄图满足自己。
可是现在,他忽然意识到,她透过幻颜树想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那一个人。
可幻颜树太过低阶,最多只能对练气、筑基修士带来一点影响。
对于许晚辞而言,幻颜树或许只是一个永远也达成不了的妄想。
段子惟深吸一口气:
这个幻颜树,他不能换,但不代表他不能对幻颜树动手啊!
想到这里,他娴熟地找起了储物玉佩中,能让灵植升阶的灵宝。
就在他掏出一瓶清化泉时,一个极轻的声音蓦然响起:
“不用了。”
许晚辞看着偌大的幻颜树,微微垂眸,声音带着透骨的倦意:
“已经不需要了。”
段子惟听着她的声音,心底蓦然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酸涩感。
是因为已经知晓那个人神魂俱消,所以连骗都不愿意骗自己了么?
许晚辞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在段子惟身上,她的情绪外露只有一瞬,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复了最开始的平静疏远:
“段少爷,院子里的这些东西……”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段子惟就意识到了什么。
他脚步飞快,一溜烟地离开了院子,声音在上空回荡:
“我忽然想起来我有急事,先走了!!”
许晚辞看着段子惟的背影,面色依旧,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段子惟手中有许多天材地宝,说不定其中真的有什么,能让幻颜树升阶。
升阶的幻颜树,太不可控。
她不能在身边留下哪怕一点暴露自己谎言的东西。
不过——
她扫了一眼焕然一新的院子,即使她知道段子惟撒灵石的爱好,也不得不感叹:
真是……财大气粗啊。
被感叹财大气粗的段子惟一股脑地跑了许久,生怕许晚辞会让他把撒的那些灵宝收回去。
笑话!
少爷他行走修仙界这么多年,扔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离许晚辞的小院有一段距离后,他终于停下了步伐。
看到左右无人后,他赶紧放慢脚步,整理了一下衣袍。
然后故作淡定,闲庭信步地朝远处走去。
他刚走了几步,就看到刘强带着一群人,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他走来。
段子惟嫌弃地皱起了眉头:
他们来这做什么?
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万剑锋上有人重伤,需要静养么!
刘强也看到了段子惟,他想起自己做的事情,猛地挺起了胸脯,快步殷勤地朝着他跑去:
“段少爷,您来了!”
段子惟嫌弃地挥手,示意他停远一点:
“你们来万剑锋做什么?”
刘强在他七步之外的地方站定,一脸讨好道:“我这不是看您……”
说到这里,他意识到不对,赶紧改口:“不对,是我们……”
“是我们看不惯许晚辞如今安然无恙的样子,想去给她一个教训。”
“让她知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段子惟带着怒意的声音打断:
“你们要去找许晚辞的麻烦?”
刘强被他问得一愣,刚想点头,就被段子惟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你不知道许晚辞现在还受着伤么?”
“你不知道太清宗弟子禁止内斗么?”
“教训许晚辞?执法殿长老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们教训?”
刘强一脸摸不到头脑的呆愣模样:
段少爷这是被夺舍了么?
怎么忽然间就对许晚辞这么……宽容了?
不过他也早就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于是试探性地问道:
“那段少爷,我们这就……走?”
段子惟抬头瞥了他一眼,刚想让他滚,忽然想起了许晚辞如今的模样。
她刚从断魂骨下捡回一条命,如今剑心破碎,又毫无求生之意。
随便来个弟子恐怕就能伤到她。
要是再有人像这波人这般——
咳咳,他当然不是相信了楚青川说的那些……
但话又说回来…对于一个重伤的人动手,实在是没有武德。
想到这里,他一扬眉梢:
“那谁,你们在这里守着,不准让任何人去找许晚辞的麻烦。”
说完这句话后,他终于舒展开了眉头。
他随手扔下一瓶七品丹药后,他慢悠悠地向前走去:
“记住,连一个苍蝇都不要放过去。”
刘强看着丹药,脸上都笑出了褶子:
“得嘞!”
另一边,许晚辞坐在崭新的墨玉桌前,好整以暇地等人来找她的麻烦:
一盏茶,
一炷香,
一个时辰……
等到夕阳西下,她门前依旧空无一人,一丝响动都没有。
许晚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