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母子(2 / 2)

“恭送贵妃娘娘。”庭芜在后面毕恭毕敬行礼。

待看着轿撵远去,庭芜装出来的恭敬神色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声哼哼:“等我有银子了,路上的狗我都甩二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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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贵妃从承清宫回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看。

她跟圣上提了户部尚书嫡女江惜霜还未许配人家之事,就顺着提了一下宁儿,没曾想圣上说这些事容后再议。

容后再议的意思她哪里能不明白,便就是没有了后续,但圣上也没说要将江惜霜指婚给大皇子,难不成还是为太子留着的?

她又想着如今安乐殿借着一个什么义妹的名义看诊也跟廷尉府搭了关系,近日简直处处不顺,想着气就不打一处来。

宁儿当真是个不争气的。

此时,殿中洒扫的宫婢又不当心碰碎了青花瓷长颈瓶,便是更加不好的预兆,阿秋察言观色,直接道:“是谁毛手毛脚做事这般不当心?”

宫婢听闻主殿的呵斥,连忙慌慌张张跪在帘子外:“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阿秋这时也冷着脸:“娘娘明摆着心情不好,你却还做出了这等子事,这不是给娘娘心上添堵吗?”

华贵妃往昔雍容华贵的脸上也冷若冰霜:“拖出去!”

“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知道错了!娘娘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宫婢跪在地上磕头,一次比一次惊慌。

到底还是被拖出去,主殿这才安静下来。

阿秋再度进来的时候,附耳与华贵妃:“娘娘,安乐殿那姜女使向二殿下打探了廷尉府的一些旧事。”

闻言,华贵妃这会儿是真的恼了,又气又怒:“当真是不长记性,任由别人踩着他往上爬,安乐殿打听的事儿哪儿能有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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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烨宁还在偏殿跟得来的西洋钟较劲儿。

紫檀木的桌案上摆了不少零件,如琉璃一般的钟面,还有一只木雕栩栩如生的报鸣鸟,还有不少木块,先前他不小心将西洋钟摔地上了,以至于报鸣鸟都不叫了,他手上拿着工具,头疼:“这玩意儿怎么修?”

折腾了一个时辰都不见好,不过他纪兄聪慧,晚些拿去安乐殿看看也是一样的。

这西洋钟可是父皇赏给他的稀罕玩意儿,若是父皇得知弄坏了,岂不是辜负了父皇的一番心意,他悄悄去安乐殿便是。

纪兄就算不会修西洋钟,姜姑娘精通算学诗词,也未必不懂西洋钟,到时候他再送些礼物当做感谢。

纪烨宁抱着钟,美滋滋找个盒子准备先装起来。

“你说说你。”他左右估摸着没什么要做的了,便对着西洋钟爱惜嘀咕:“那么远都来了,怎么就一摔就坏了。”

“都还没见过你打鸣呢。”

他一边说一边又将那只报鸣鸟掏出来,左瞧右瞧,干脆从盘子里拿起两粒珍珠塞在报鸣鸟的两个凹槽内。

“这样不就好看多了,你说姜姑娘看见会怎么样?”

“她看不看见本宫不知道,本宫倒是知道你被人家踩着脑袋往上爬!”偏殿外,一道难掩怒气的声音传出。

纪烨宁眉心一跳,连忙行礼:“儿臣见过母妃。”

“母妃今日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可是谁让母妃受了气?”他一如既往想要笑着哄她。

“谁让本宫受了气?”华贵妃进了殿冷笑:“宁儿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不是你告诉安乐殿女使廷尉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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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纪烨宁抬眸看向华贵妃,眼底情绪不明。

母妃如今也开始派人跟踪他了吗?

华贵妃的语气冷漠而凉薄:“纪烨宁,安乐殿已经跟廷尉府逐渐联合了,大皇子也在奔走朝堂接手大事,太子即将回京,你在做什么?你在帮着安乐殿走得更快更稳!”

“娘娘莫要这般生气,二殿下只是还不知道其中利害。”阿秋连忙安抚着华贵妃:“二殿下总会明白娘娘的苦心。”

华贵妃极力忍着即将爆发的怒气。

人人都在为自己做打算,只有宁儿自始至终意识不到危机感,还在与安乐殿往来。

那安乐殿女使从始至终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若说纪宴霄爬这么快没有姜月在背后的算计,她是半分不信的,唯独宁儿与人相交从不设防!

姜月已经算计到他头上来了。

纪宴霄若当真与廷尉府建立起关系,便是大皇子在朝堂之上都争不过了。

她承认对姜月当初是有几分欣赏之情,才会让她教导宁儿,可这并不是她踩着宁儿往上爬的梯子,偏生安乐殿已经不是从前的安乐殿,不能再随意处置。

纪宴霄是个心思深沉的,姜月也是个心思深沉的。

宁儿天性单纯如何能斗得过。

纪烨宁将报鸣鸟重新放进盒子里,这才垂眸道:“母妃想太多了,儿臣去安乐殿不过是闲聊,恰巧纪殿下义妹要上廷尉府看诊,姜女使这才多问了两句。”

“这话你信?”华贵妃冷笑:“她打的什么心思,母妃在后宫多少年了岂能不清楚!”

“母妃当真清楚吗?”纪烨宁平静看向对面华贵妇人的眼:“母妃总说宫里的人都在下一盘棋,说自己是执棋之人,若母妃真是执棋之人,为何今日也会被困在棋局中?”

宁儿这是在反问她?

华贵妃气得头脑发晕,扶着桌子:“宁儿!母妃是为你好,没有人会比母妃对你更好。”

“母妃。”纪烨宁执拗道:“我与姜姑娘和纪殿下是朋友。”

“这宫里哪有什么朋友!”

华贵妃猛拍桌子。

宁儿也开始不听她的话了。

她看向那个西洋钟,起身抱起来就整个摔得支离破碎,这才冷声道:“这些无用的东西往后不准再碰!”

“安乐殿那边不要再去!”

“母妃。”纪烨宁目光久久停留在那个不成型的西洋钟上:“这是父皇赏赐给我的。”

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