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易禾正好瞥见候在街口的石赟,便同他二人辞别回家去了。
……
“本王三岁开蒙,六岁习武,十四掌兵,十七伐启……”
“弓马骑射,五礼六艺……”
“样样精通。”
裴行接了这一句:“殿下,您都念了一个月了。”
“对,本王就不信克制不了一个男人。”
这日晚间,司马瞻坐在院中树下,手中捻着佛珠,照例开始自言自语。
之前那段时日殿下气郁发作,都在树下习剑。
直到把自己累个半死才作罢。
最近这一两个月,不知道从哪儿又求来个佛珠,开始打坐念经了。
每到这个时候,他总是能从殿下的神色里看出三分无奈六分想死。
杀气只能占到一分了。
“属下真担心您出去之后也这么念。”
一个手握重兵的亲王,若是天天念诵这些,怕是被人以为要造反了。
司马瞻闭了闭眼:“那本王念些别的。”
“缘内摇,趣奔逸,欲为魔魇,贪嗔痴色在其中,皆如梦幻,不可得,不可住,不可把握……”
裴行在院中疾走。
“就算是佛祖亲自来渡,这如何可渡?”
司马瞻闻言豁然起身。
“人生苦短,刹那三世。”
“所以呢?”
“本王要为所欲为。”
说罢将手里的念珠狠狠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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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知礼有屁用。
修身养性有屁用。
裴行见状大喜,这才对嘛。
殿下向来是个狠角色。
用手一指,那人就知道自己今晚宿在床头还是地头。
眼刀一扫,对方就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家里还是锅里。
对内大方,赏肉赏金不在话下。
在外威势赫赫,三军拱伏无违。
上回他去卫城军营代巡,初次见他的副将趾高气昂地问他:“哪儿来的?”
他只答了一句亲事府,对方马上点头哈腰:“哪儿来的什么要紧,卫城西北一家亲。”
当时他就觉得,跟着这样的上官,每天不知道有多爽。
想到这儿,裴行赶紧拍了拍脑袋,坏了,我竟是个狗仗人势的家伙。
……
司马瞻去了长生观,是提着紫电去的。
李祎正在圜堂写字,见他来马上将纸揉成一团,搁在泥炉上化了。
“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想来便来了。”
李祎提了道袍起身。
“你别说得好像能打过我似的。”
“试试。”
……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李祎的长处就在一个“疾”上。
只要三招之内治他不住,就只能等着被他立斩于剑下。
无它,他就是怕打久了,身上沾什么脏东西。
故而数年来练就绝技。
“断袖还是断臂,今日你自己选一个。”
司马瞻笑笑:“若断了臂,如何还能断袖?”
“所以你这袖子果真不想要了?”
“不要也罢,反正这长生观里也不止我一个断袖。”
李祎抬头一看,司马瞻已经刺了过来。
他偏头躲过,对他翻了个厌恶的白眼。
“好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