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不是整天跟蓝玉那个女婿,就是自己见过的那个讨厌的小鬼厮混在一起吗,怎么又去教坊司了。
不过看看儿子,再想想吊儿郎当的方静之,汤和忽然笑了。
虽然说做个纨绔对家族有益,但是对汤燮本身并没有好处。
作为父亲,汤和又如何能不担心自己这个小儿子呢!
可如今自己的位置尴尬,能做的只有多留一些家产给这小子。
如果能有一个机会,既做个纨绔,还能得到太子与皇帝的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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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和忽然想到了方静之。
作为大将,汤和不可能不知道火药对朝廷的重要性。
又有蓝玉那层关系在,姓方的小子这辈子定然会飞黄腾达。
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李景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完全可以混到一块成为三个不是好东西的好东西啊!
汤和眼睛亮了一下。
“燮儿啊,一会先不要去教坊司了,为父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帮着做一下!”
“什么事情啊爹!”
“你带上冉晓琴,在备上贵重些的礼物,去定淮门找一个姓方的少年郎!”
“务必把这冉晓琴给他留下,哪怕是做个侍寝的丫鬟也好。”
“总之,不能再带回来!”
“冉晓琴?”汤燮抬起头,一双眉头几乎皱到了一起。
他是个纨绔不假,可也不是个傻子。
这冉晓琴是宫里赐下来的,说的好听,是宫里赏赐的婢女。
可实际上,却是用来监视老汤家的。
只不过是摆在了明面上罢了!
就这么把皇后赏赐的人给送了出去。
这……
汤燮不免有些担心。
汤和笑道:“无事,为父又送了一封告老还乡的折子上去!”
“等到为父告老还乡,这冉晓琴待在咱们家里,还有什么意义。”
“倒不如趁机把这冉晓琴,送到未来陛下可能会很关注的人手里!”
“至于那姓方的少年郎,你可多接触一下,做个朋友也是好的。”
“爹,我好像懂了!”
汤燮抬起头,父子俩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一抹坏笑。
这叫啥,这就叫祸水东引啊!
……
丞相府。
胡惟庸眉头紧皱,端坐在太师椅上。
手里依旧夹着一根香烟,也依旧是半天没有抽上一口。
他从来不是个纠结的人。
做事果决。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在短短的几年,就从一个小小的芝麻官爬到如今的左相的位置上。
可如今,他确实犹豫了。
在给不给姓方的少年郎送礼的问题上,他已经连续思考了数天了。
礼物都已经备好,全部摆放在了那里,可就是因为他的犹豫,一直没有差人去送。
作为当朝宰相,区区一个少年郎,自然不值得自己大动干戈。
可这少年郎的背后却并不简单啊!
可能隐藏着这个天底下,最锋利的刀剑。
自从费聚过来诉苦以后,胡惟庸的心头就涌起一股浓浓的不安全感。
这让他十分的紧张,甚至数天都没有睡好。
姓方的少年只不过是一介平民百姓,为什么会敢于对费聚这个侯爷出手。
仅仅是因为他是蓝玉的女婿嘛?
不,不会是这样的!
哪怕是一向骄横的蓝玉,也不敢就这么对一个侯爷下手。
难不成是蓝玉背后的太子?
若此事是太子吩咐的呢!
是针对费聚,还是针对自己。
这可不是一个美妙的信号。
坐到了宰相的位置上,虽然说权倾天下。
但每走一步,也是举步维艰。
特别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刻。
思虑良久,胡惟庸还是点了点头。
“去吧!”
一旁的早已经等候多时的丞相府管家应诺,施了一礼,弓着腰缓缓退出明堂。
待到管家带着礼物离开了,胡惟庸才缓缓的从太师椅上起身。
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胡惟庸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希望这个少年郎,会是自己破局的关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