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三人没有注意到的是,老汉看老朱的眼神,愈发的奇怪。
老朱征战沙场多年,虽说如今当了皇帝,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身上还有有些老伤一直没有调养好。
刚才又被老汉贴脸喷了一顿,直接就给气的腰子都疼。
如今被搀扶着上马,要用腰子使劲,忍不住就引发了老伤,唉吆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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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叫不要紧,正要上马的身子一个趔趄。
毛骧李景隆紧张到不行,赶忙扶稳了老朱。
这老爷子若是摔着了,拿自己俩人这罪过可就大了。
好在老朱也不是那矫情的人,暗骂了一声就跨上了马。
一旁,老汉看着这一切,忽然眼眶就红了。
方才老朱因为一个趔趄,把手臂搭到了毛骧的肩膀上。
这一搭不要紧,露出了半截小臂。
小臂上,一条丑陋如蜈蚣一样的伤疤就出现在了老汉的眼前。
“您,您,您是陛,陛下嘛!”
老头手里捧着香烟,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老朱刚刚打马要走,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老汉的声音。
正疑惑是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扭头一看。
就看到老汉跪在地上,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是当年红巾军的军礼。
老朱动容了!
这个军礼,不由得让他想起了许多当年的事情,好多当年的人。
李景隆在旁同样呆住了。
打死他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不起眼,整日里只会吹牛的老卒,竟然认识老朱啊!
他知道这些老卒都是蓝玉,常遇春当年带的老兵。
蓝玉常遇春带兵无数,没有三十万人,也有五十万了。
鱼龙混杂,估计就连他们自己都不认得自己的兵。
可如果这个老卒认识老朱,那可就了不得了。
自从定都金陵以后,老朱就很少像当年一样需要下营了,也正因如此,很少有士卒能够见到老朱的真容。
这老卒认识老朱,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老汉绝对是军伍里的老资格了。
李景隆忍不住咋舌。
了不得啊!
这样的老家伙,即便是到了自己家里,老爹也要奉为座上宾。
而自己平日里还跟着老方时常对这老家伙吆五喝六,这要是被老爹知道了。
不敢想,不敢想了。
老朱此刻已经从马背上爬了下来,郑重的将老汉扶了起来。
认识自己,说明是军伍上的老人了。
既然是老人,那就是陪着自己打天下的老兄弟了。
这样的老人,是越来越少了啊!
老朱笑着说道:“你认识咱,是谁的兵?”
“蓝玉带兵晚了些,老哥哥,是常遇春那黑厮的兵吧!”
刘老汉看着老朱,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烁着,有些哽咽着说道:“陛下,小人正是常帅手下的老卒啊!”
“当年小人曾是常帅手下的亲兵护卫,有幸看到过您。”
“小人还记得您的这条伤疤,当时就是因为小人没用,让敌人接近了常帅,是您为常帅挡了那一刀,后来小人听常帅说了,您的胳膊上留下了一条丑陋的伤疤!”
“小人老眼昏花,方才没有认出您来,无礼冲撞了您,还请您赎罪!”
老朱很是潇洒的一挥手,随即拉着老汉在路边田埂坐了下来。
一见老朱要做下,毛骧立马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子,想要垫在田埂上免得老朱脏了衣服。
然后,他就又委屈了。
只见老朱很是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垫什么垫,咱的屁股,没有那么金贵。”老朱说道。
“要垫的,要垫的。”老汉有些局促的搓着自己的手:“陛下金贵着呢,怎么能跟俺们庄稼人一样呢。”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老朱拉着老卒坐下,笑道:“你在庄子上种地,咱在宫里也开了两亩地,都是庄稼人。”
“这庄稼人,就应该坐在田埂上歇息,九江啊,你说是不是!”
老朱说着,顺手点了一把李景隆。
毕竟,这个家伙当初喝过自己的小米以后,那可是赞不绝口。
李景隆心思何等玲珑剔透,见老朱打算吹牛逼,那他这个捧哏必须做好啊,于是立马附和笑道:“刘大爷,咱们陛下在宫里种的地,那可叫一个专业!”
“种出来的小米熬得粥,那都跟咱们庄子上的小米熬出来的粥不是一个味,那叫一个好呢!”
刘老汉也是连连点头附和:“陛下那是九五之尊,种小米熬粥,肯定跟咱庄子上的不是一个味!”
皇帝种出来的小米,那能不好喝吗!
谁敢跟老汉说皇帝的粥不好,老汉当场就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老朱闻言,也是颇为满足。
伸手在怀里掏了掏,似乎在找什么。
可是一顿摸索,低头一看老汉手里的烟盒,立马哑然失笑。
忘了,刚才的烟都让这老家伙抢走了。
刘老汉当年在军伍里也是个人才,喝酒打架吹牛逼,就没有一样不擅长的。
见机立马笑着给老朱把烟递了上上去,同时掏出自己的火折子给老朱点燃。
至于剩下的,那就只能自己笑纳了。
金标大将军呢,还是皇帝的,这要是拿出去,可有的跟老兄弟们吹了。
老朱手持大雪茄,吸了一口,冲着空中缓缓吐出一口烟气。
看着烟雾在空气中逐渐蔓延消散,老朱淡淡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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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咱种的小米,可是熬得一锅好粥啊!”
“当年打仗的时候,常遇春那个黑厮就说,等打完了仗,一定要回家种上几亩田,天天熬小米粥喝。”
“可惜啊,仗如今也差不多打完了,小米咱也种出来了,可惜这个黑厮不在了。”
谈及常遇春,老朱的眼睛里满是失落与伤感。
陪伴老朱打天下的这些老兄弟里面,虽说不乏汤和徐达这样的结义兄弟。
但要说老朱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