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起身走后,瓜尔佳文鸳与华贵妃当即便命人带了叶儿,向皇后施礼便退下了,毕竟可不能给予她与皇后一党可互通消息的机会。
今日之事到底如何,惠妃与莞嫔心里明镜似得,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便默契的一同留了下来,与皇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了近一个半时辰。
倒也着实难为了皇后,昨夜本因此事就未休息好,方才又被几人一通搅局 打乱了自己原本的计划不说,现下又被莞嫔与惠妃拖了时间,不得静下来思虑对策倒也罢了,还不得不耐着性子敷衍着她们二人。
直到绘春进来询问皇后是否传膳时,莞嫔与惠妃方才‘识趣’的退下。
…
午后的一缕阳光透过窗子洒进了正殿内的软榻上。
往日此刻,本该是皇后午睡的时辰,而此刻剪秋却立于一侧看着主子在殿内来回踱步,且不知该如何开口宽慰。
这么多年,皇后鲜少表露出如此不稳重般的举动。
但也难怪皇后如此心急,华贵妃与自己不睦多年,如今叶儿的家人在她手里,一旦叶儿关心则乱,那招供出了穆贵人事小,若再牵连出自己便不妙了。
她明白,近几年 皇上对自己背地里所做之事所知不少 ,而他选择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维护着自己这个皇后尊荣和体面,并非是顾着与自己多年的夫妻之情,而是因着太后和姐姐的缘由罢了。
可此事牵扯的是皇嗣,虽说那娴嫔一惯不算得宠,出身也并非富察氏主支,可到底也是出身满军上三旗的格格,如今亦是一宫主位。
若叶儿攀扯出自己,再被有心之人重提了当年她第一次小产之事,皇上雷霆手段,一旦彻查下去,恐怕太后也难再出言庇护自己。
一想到此,皇后便不由的懊悔,此事本不该如此心急,也怪偏偏择了穆贵人这样不成器的人做事,才惹得如今这样的麻烦。
唯一欣慰的事,穆贵人虽不中用,但不算的格外蠢笨,没有选择在此时这种风口浪尖上,到景仁宫来落人话柄,坐实自己的‘罪过’。
片刻,皇后终是下定了决心,华贵妃既能用叶儿血亲之命来威胁叶儿,那自己也未尝不可借此来警示穆贵人。
事情既到如此地步,便不可能查不出什么,穆贵人若能把事情独自揽下,自己便有洗去嫌疑的胜算。
随即,她吩咐了绣夏带了两名小宫女以送自己得了一方尚好的端砚,特赠与三阿哥,望他勤勉好学为由送去了李贵人的长春宫。
待路过储秀宫之际,悄悄让宫女向穆贵人传了几句话:
“事到如今 你已是难逃罪责,若你懂分寸,本宫自会留你一命,若你说些什么不该说的,就别怪本宫不顾惜昔日的情分了。”
单单几句话,便足以令穆贵人惊恐的跌坐圆木椅上久久不能平静了。
她没曾料到,自己尽心尽力侍奉皇后多时,如今竟落的个顶罪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