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哥哥大惊小怪按在床上休息了几天,阿念终于自由了。
平淡无聊的日子里,闯入了一个小毛球。
阿念支在窗户上,好奇戳戳圆滚滚小球,一戳一个坑,软乎乎的。
“哇!”
好可爱的小东西!
小毛球浑身又圆又白,一手可握,红红的小爪子,眉心还有一道火一样的纹路,黑豆小眼斜睨过来,莫名有一股睥睨傲气。
虽然冒犯,海棠还是觉得这东西看她家王姬的眼神像看一个傻崽子,又不知道怎么回事,任王姬上下其手也不躲开,最多过分了咕噜两声,小翅膀轻轻扇王姬两下,王姬恼了又屈尊降贵凑过来,任摸。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看起来莫名熟悉。
她海棠也是“阅尽千帆”,愣是没看出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鸟?
有这么胖的鸟吗?
难不成是毛球成精了?
“咦?”
阿念看到它不存在的脖子上挂了一个小瓶子,好奇想看看,被对方躲开不说,还被瞪了一眼,咕噜了几声,骂骂咧咧。
手爪子摸哪儿呢?!
摸小爷半天一毛不拔算了,还想动爷东西!
呸!
小气鬼!
阿念听不懂它说什么,不妨碍懂它意思。
“好啊!敢骂我!我就小气了怎么样!哼!”
不让摸,她还不摸了呢。
海棠认不出来,她可第一时间认出了这毛球身份,威风凛凛大白雕变成小毛球还挺有意思,手感也很好,忍不住多摸了两把,嘴馋是吧,忍着吧!
阿念不讨厌这个毛球,还想把它拐走呢。
但她也有小脾气了。
毛球斜眼瞅了她一眼,又瞅了她一眼,又……
“咕噜。”
喂!女人!
阿念扭过脑袋,不理。
头发上两只蝴蝶发饰一左一右闪了闪,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人怎么回事?真生气了?
啧,女人就是麻烦。
可谁叫它馋了呢。
跟着相柳威风是威风,雕大爷凶残极了,空中霸主,声名赫赫,和它主人一样令人闻风丧胆,不过常年窝在深山老林里,吃的实在不算好,它主人一个穷凶极恶的九头蛇妖,和其他妖怪穷奢极欲,醉生梦死放飞天性一点也不一样,生活过得清心寡欲。
还穷。
自己都没买过什么,吃住都和大家一样。
它自然也野蛮生长。
不过妖族天性追求强大,它吃了她一盒万年水髓,体会到了好处,这不又顺路来了。
雕大爷想强取豪夺,奈何主人有令不准惊动别人,只能憋屈出卖身体。
本来好好的,这怎么了呢。
站在窗台上,小毛球抖了抖脚,烦躁走来走去,不时瞧瞧那个女人,脖子上小瓶子蓝色的,垂在毛茸茸胸脯上,像条项链一样,好看极了。
毛球低头看了看小瓶子,要不给她看看?
可这是主人的呀。
要不就抢,只要够快不就没人发现了,这个人它一翅膀就能扇倒,都不用扇第二下,就在它坏水儿直冒的时候,一股令它垂涎三尺的香气出现,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盒子,它整只毛球都呆住了。
“给你。”
小毛球唰的抬头,额头上火一样艳丽的毛都起飞了,黑豆小眼都大了一圈。
阿念看着它,白生生的小脸上两个酒窝仿佛盛满了花蜜,头上两只蝴蝶蹁跹欲飞,阳光下折射光芒如碎金,点点落入了她眼眸,明亮灿烂。
“……咕噜~”
它不耐烦的声音都软了几个度,心情好极了,仿佛赏赐一般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然后毫不犹豫叼起盒子飞了。
海棠,“……”
她不得不说,“王姬,这一盒水髓都够换几座城池了。”
用来砸一只奇怪的鸟身上是不是太浪费了。
阿念毫不在意,“一盒水髓而已,我多的是。”
海棠还是心疼,“这家伙脾气一看就不好,你看它叼了就跑头也不回的样子,万一不回来了多浪费。”
“不会的,它一定会回来。”阿念一脸笃定。
留下一脸惊讶的海棠,阿念脚步轻快离开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一片光滑,一点也不痛了,她笑弯了眼,得意的小声哼哼。
“九头蛇妖你等着吧,等我把小毛球拐走了,让你只能在地上爬。”
阿念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她威风凛凛乘大雕在天上飞,那九头妖怪只能在地上愤怒追的样子,越想越乐不可支。
正好被回来的玱玹看见,“阿念,什么事这么高兴?”
“没什么。”
阿念连忙摇摇头,不打算告诉哥哥,否则哥哥该担心了。
“阿念也有不能和哥哥说的小秘密了。”一丝异样一闪而逝,被玱玹下意识忽略,只是有些感叹,妹妹长大了。
“哥哥,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喜帖。”
“有人成婚?!”阿念一脸惊喜,她最爱热闹了,“哥哥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玱玹无有不应,笑容中尽是宠溺,“好。”
小主,
不算大的院中一棵绿萼梅四季不败,时不时有花瓣被风卷下,落了一地,热闹又静谧,平凡又温馨。
……
小毛球出差回来了,脖上挂着,嘴上叼着,收获满满。
看见主人,想叫一声打打招呼,一开口嘴里盒子差点掉下来,赶紧又闭嘴,紧紧叼住,这可是它牺牲了色相换来的。
即使如此,相柳仍然感受到了它的得意。
他没有戴面具,一张脸极尽俊美,恍若天赐,只一身阴冷之气,令人不寒而栗,只能敬而远之。
他伸出手,让小毛球落在了手心,眼神有妖物的冰冷无情,也只有冰冷,一眼看去,仿佛置身一片广袤无垠的冰原,孤寂荒芜,主人习惯将情绪深深埋进冰底,让人探究不出一丝一毫。
小毛球一口吐出盒子,用爪子按住,伸长脖子。
“咕噜。”
快拿。
相柳却没有去拿它脖子上的毒药瓶子,而是伸向盒子。
“咕噜!!”
干什么干什么!这是我的!!毛球炸毛。
它的拒绝不堪一击,盒子被无情的剥夺。
“又是万年水髓。”
相柳双眼一眯,看向一脸悲伤,有气无力的毛球。
“哪来的?”
毛球没好气咕噜了两声,大逆不道瞪了它主人一下,被凉凉看了一眼,又怂怂缩回去。
一五一十交代。
相柳若有所思,上次的怀疑几乎被证实。
如果真是那个人……
相柳双眼微微一眯,掠过一丝危险的光。
“有意思。”他饶有兴致,声音也如这个人,带着一股凉意,“这清水镇当真是藏龙卧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