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陈情令-云岫3(2 / 2)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呢师父?”

“岐山吧。”

走出这一片密林,视线豁然开朗,附近游荡的邪祟嗅着人味齐齐围过来,不过瞬息却像失了方向,在周围漫无目的的打转。

云岫手上灵光消失,广袖轻轻飘拂,如明月清风。

魏婴看着几乎从他面前飘过的阴森身影,已经能够面不改色,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跟着,也不会腿软了。

他充满期待,“师父,羡羡也想学这个。”

“你不行。”

云岫直言直语,毫不顾忌一个孩子幼小心灵。

还好魏婴也不是什么娇贵的世家公子,自从四岁后父母相继离去,他流浪了这么好几年,人世间颠沛流离,艰苦险恶,早就一一尝尽,坚韧的像小草,野火也烧不尽。

闻言他也没伤心失落,反而睁着大眼睛问。

“那羡羡能学符篆吗?”

“可以。”

“那可以学剑吗?”

“嗯。”

云岫都一一应了,魏婴大眼睛灵活极了。

“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奇门遁甲呢?”

“可以。”

“哇,师父好厉害,会这么多东西啊!”

这个马屁拍的令云岫侧目,清冷的声线在夜色下越发空灵,“既然这么好学,不如现在便开始如何?”

“?”

云岫似乎笑了一下,抬手一拂,广袖雪飞,一个小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抛物线,伴随高吭尖叫声,直直向仰头围拢的行尸堆里砸落。

“啊啊啊!!!”

“师父——”

“凝神,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清。”

“啊!!!”

魏婴在尸堆里拔腿狂奔,红色发带在暗夜中似一道火一般,伴随鬼哭狼嚎声惊破黑夜,更远处一些存在闻声靠近,却在方圆一里附近,一脚踏入另一个世界,凭空消失了一般。

云岫手里多了一个画卷,一边有一下没一下敲打手心,一边关注着那小小的身影,口中不紧不慢念着口诀。

“无有相生,万物齐一,气宜相随,心神合一……”

音调中仿佛带着一种奇特玄妙的韵律,渐渐的,那尖叫声停了。

魏婴陷入了一种极为玄妙的世界,眼前的一切和以前一样,又似乎完全不一样了,肚子里似乎生起了一股暖洋洋的热气,好舒服,像有生命一样往上,往下,渐渐传遍全身,他只觉得自己忽然有了好大力气,跑的也更快了,身体也更轻。

渐渐的,他从狼狈逃窜到有了回旋余地。

可惜他只是一心想逃,经验还是太浅了。

几个散发恶臭的行尸向他抓来,腐烂味笼罩住他全部呼吸,联合锁死他全部逃命方向,下一刻就会拧下他的脑袋,魏婴呼吸急促,本能的大喊,嗓音都劈叉了。

“师父救命啊!!羡羡要被打死了——”

“唰!”

一阵破空声传来,下一刻一切戛然而止。

行尸嘶吼声,混乱脚步声……全都没了。

只有寂静的夜,连一丝虫鸣声也听不见,明月孤高悬在天际。

“噗通”一声,有什么掉落在地上,骨碌碌散开。

却是一幅水墨画卷。

闲散随意的笔触,勾勒出无比熟悉的景色,一派静谧的诗情画意,却被其中阴森行尸鬼影生生破坏。

那些狰狞可怖的存在,凶煞的令人脊背发寒,明明身在画中,隔着一张画纸,却仿佛随时可能破纸而出,真实的惊心动魄。

魏婴眼尖的在画上发现一个眼熟的掉了半个头的邪祟,几乎僵硬的抬头看向一无所有的四周,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本能看向缓步走来,神姿清渺的女子。

“师……师父……这画……”

“一个困阵而已。”

小主,

她徐徐说着,魏婴已经眼露星光,满心崇慕。

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最狂热的信徒看自己的神。

什么把自己扔进尸堆什么的,都忘的一干二净。

师父做什么总是有她的道理,是为他好,师父对他太好了,真是太厉害了,你看,不过一个晚上不到就让他学会“仙术”了。

他丝毫不觉得是自己天赋奇才,坚定认为是师父教的好。

要是有其他仙门知道他的想法,定要吐血三升!

“师父,你的画!”

魏婴捡起师父的画,踮起脚尖双手奉上,笑的像朵花。

云岫给他扔了一个净尘诀,玉指轻抚他头顶,眼里似有笑意。

“不错。”

是的,她不通世事,也知道这样的天分是多难得。

她已经做好三天的准备,没想到不过一晚而已,他就已经步入仙门了。

当初在雾隐山,晓星尘也用了足足三天。

云岫欲望寡淡,对世间一切说是淡然随意,实则根本不入心,不上心,这样的心性天生近道,可也冷情。

这也是难得的,云岫有了为人师的责任感。

这样一块绝世璞玉,她总不能随意给埋没了。

他先前既然问她那些,代表都是想学的,她就不让他失望,都给安排上好了,琴棋书画诗酒花,医卜星象,奇门遁甲,阵法符篆炼器云岫默默在心里列了一个学习计划表,满满当当。

魏婴还不知道接下来会遭遇什么,被师父夸奖了还在傻乐呢。

云岫,“还需要去给你寻一柄剑才行。”

“不用那么麻烦,随便就行了。”

魏婴不在意这些,何必刻意去寻,师父给他画一把就行了啊!

“君子佩剑以礼,现如今仙门弟子皆佩剑,一人一生一剑,剑若有灵,和主人心意相通,是比伴侣更亲密的存在,不能随便。”

“你以后就算是不走剑道,有一把剑也是必不可少的。”

“这是一种奇妙的经历。”

云岫说的不疾不徐,仙人一般出尘绝俗,看不出一点忽悠的迹象。

什么俗世规矩,她并不放在心上,这样说也只是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自己一个人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不用花销,不用和人来往,淌漾在无人的山水河川之间也无妨。

可魏婴不一样。

他才七岁。

他的世界尚未完全形成,他的世界里不能只有她一个人。

什么都来源于她,这是不行的。

他的人生需要更多角色,才能够健康成长。

云岫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养孩子果真不易。

有点后悔了。

路边的孩子果然不能随便捡,她身上似乎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