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子趁着徐长卿去找刁绿兮的间隙,迅速拉过南宫幻的手腕,仔细切起脉来。然而这不切不要紧,一切却让清泉子吓了一大跳——南宫幻的脉象实在太过怪异,时而实、时而虚;时而洪大如波涛汹涌,时而又纤细得仿佛随时会断掉一般,毫无规律可言。这样混乱无章的脉象,清泉子行医数十载也是头一回遇到,心中不禁诧异万分。
正在此时,只听得徐长卿远远地高声喊道:“前辈,刁姑娘来啦,她对王爷的状况比较了解,您有什么疑问尽可以问她!”
话音未落,刁绿兮已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进房间,并将其轻轻放置于南宫幻床边的床头柜之上。清泉子见此情景,疑惑地指着那碗汤药问道:“这是何物?”刁绿兮如实回答道:“哦,这是徐大哥开出的药方,近一个月来我们一直按照这个方子给王爷熬药服用。”听闻此言,清泉子连忙追问道:“可否将方子拿与我一观?”
刁绿兮听到清泉子说要看当年徐长卿开出的药方,便立刻动手翻找起来。她焦急地打开一个又一个柜子和抽屉,把里面的东西都翻得乱七八糟。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在最底层的一个抽屉里发现了那张药方。
清泉子接过这张药方,小心翼翼地展开,仔细端详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他知道,这张方子可是徐长卿费尽千辛万苦查阅无数医书才研究出来的,专门用来救治南宫幻的性命的。
据细观,这个方子包含了足足二十四味中药,有黄芩、知母、连翘、花粉、黑栀、赤芍、犀角、枳壳、香豉、郁金、梨汁、蔗浆、芦根、姜汁等。每一味药材都有着独特的功效,相互搭配更能发挥出强大的治疗作用。
然而,细心的清泉子注意到,虽然这些药物都是上等佳品,但在剂量上却略有减轻。他心中暗自思忖:“难道这是徐长卿有意为之?”毕竟,南宫幻的病情较为严重,需要精心调养,不能急于求成。若是用药过猛,反而可能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你们一直按照这个方子给王爷服药吗?" 清泉子看完药方后,突然抬头向刁绿兮发问。
刁绿兮有些不解地回答道: "是啊,前辈,有什么问题吗?" 她心里犯起嘀咕,难道这个方子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哦,无妨,此药方本就是寻常医治温热病之用,于王爷这般病症怕是效用不大。”清泉子缓缓解释道。
“怎会如此?起初王爷浑身长满水疱,服下此方后水疱尽皆消散,唯余时常昏睡不醒而已。”刁绿兮满心狐疑,不禁对清泉子的医术生出几分质疑。
“时常昏迷不醒?可否说得再详尽些?”清泉子神色愈发焦急,连声追问。
“哦,是这样的,前辈。近一月来,王爷多数时候处于昏迷状态,不过偶尔也会苏醒,醒来时与常人无异,但清醒的时长颇为短暂。”刁绿兮神情严肃,字斟句酌地回答道,末了又补充一句:“王爷苏醒时可自行进食,然喜冷恶热,尤爱冷饮。”
“那么王爷通常何时清醒?”清泉子眉头紧蹙,继续发问道。
“王爷多在午后时分转醒。”刁绿兮语气坚定地点头应道。
“这就对了,火乃阳,阳盛而热,固然就会昏迷不醒的,上午和中午是阳盛阴衰时辰,下午是阴盛阳衰时辰,所以一般清醒会在下午时刻。根据大壮卦象可以看出,震为雷乾为天,乾刚震动,天鸣雷云雷滚,声势宏大,阳气盛壮,万物生长。刚壮有力故曰壮。大而且壮,故名大壮。四阳壮盛,积极而有所作为,上正下正,标正影直。所以说王爷是阳盛阴衰,所谓的万物生长就包括疾病在体内的繁衍了……”清泉子说得头头是道,可刁绿兮却什么也听不懂,而徐长卿也只能理解一部分,还不能完全理解清泉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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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阳盛阴衰的我不懂,能不能说简单点啊!”刁绿兮有点可笑幼稚地问道。
“哦,不要说你了,就连我都不能全懂,不然怎么叫天下第一神医的啊!”徐长卿拍起了清泉子的马屁来。
“不懂也无妨,只要能治好病就行了”清泉子一边说再一次的给南宫幻把脉,怕自己刚才错误判断,所以再一次的确认下。
清泉子再一次的把脉和先前的判断一模一样,心脉一样摸不到。清泉子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站起用手指掰开南宫幻的眼睛看了看,眼睛瞳孔有点散大,再掰开南宫幻的嘴看了看舌苔,舌苔稀少而蜡黄,于是清泉子马上判定为亡阴之症候。
“前辈,幻哥哥还有救的吗?”刁绿兮着急地问道。
“疾已至此,实难挽回矣!王爷之恙,位处肓上、膏下之间,药力不达,针灸亦无用武之地。虽局势严峻,但余必倾尽所能......”清泉子所言竟与昔日徐长卿如出一辙,甚至连语调都毫无二致。
“何为病入膏肓?本小姐看分明是阁下无能罢了!”刁绿兮面露愠色,出言讥讽。她原本对清泉子抱有颇高期望,岂料对方所言与徐长卿别无二致,不禁心生疑虑,莫非这清泉子果真名不副实?
“刁姑娘万勿失态,清泉子老前辈乃当世无双之神医,定能救得王爷性命,请姑娘稍安勿躁!”徐长卿见状,急忙出来劝解。
“什么神医不神医的,本姑娘才不信呢!若能救回幻哥哥,本姑娘自当信服;否则,不过徒有虚名罢了!”
“刁姑娘,还请莫要再言......”
“本来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