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马心想，星护听到这样的话，定会放弃让他一同前往密道。虽说他不愿承认，但内心确实对此怀有一丝期待，期待自己成为突破密道的一员，能让精灵和人对牛马另眼相看。

然而，星护的语气出乎意料地平静，“我丝毫不担心，倒不如说在密道时，有你这只长期生活在轻之国度的魔生物，反而更让人放心。”

对于钮马来说，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得到如此认可。他曾对其他牛马提及自己想要踏入精灵们设置的密道。他的勇气，却只换来那些牛马的嘲笑。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就连牛马们都效仿起这个国度的精灵与人们卑劣的口吻。

“身为牛马，我们就该清楚自己的地位啊。”

“在这个国度，我们是最为低贱的。”

“牛马只能是牛马，生来就不是高贵的精灵，只是被轻视的牛马。”

这些话语在钮马的脑海中清晰浮现，他在自己的梦中无数次在一片幽暗里奔跑并追问为何。

为什么连你们自己都要说出这样的话啊？

那些话不应该是精灵才会对我们说的吗？

为什么你们会把他人对自己的看法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为什么，你们要变成最令人厌恶的精灵与人们的模样？

他的问题在无尽的黑暗中回荡，然而他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久而久之，在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时候，他也被牛马们这般话语所同化。

他每日的自我对话起初是积极向上的。一开始，他会对自己说：“只要努力工作，总有一天能获得精灵与人们对自己能力的认可吧！”

“只要努力提升自身的综合能力，总有一天精灵与人们也会对自己刮目相看吧！”

“只要踏实劳作，我们牛马的优点总有一天会被认可吧！”

然而，钮马却因长时间工作而脾气暴躁，招致精灵和人们的不满。而且，他无法休息。如今他能休息，不过是因为精灵们与人们一般会给中暑或是受伤的牛马放一周的无薪假。

毕竟，他们需要牛马这样的廉价劳动力。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自我对话从正能量变成了一句句充满负能量的话语。

“不过是最卑微的牛马罢了。”

“牛马而已，能对现况做些什么呢？”

“无论多么努力，都无法改变自己是牛马的事实。”

“牛马就该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安娜见钮马突然陷入沉默，担忧他是否在顾虑什么，便宽慰道：“钮马，别担心！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们都会在你身旁，直至这件事彻底结束。”

安娜温暖如春风的话让钮马回过神来，随后钮马礼貌地鞠躬：“非常感谢你们！我为先前对你们的无礼道歉！”

陶奇自然地摸了摸头，爽朗地笑着：“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啦！况且我们也多少能理解你当时的心态。”